“如果我答應你,能告訴我,我在你的計劃裡充當什麼角色?”總感覺是用完就扔的角色,或許憑借一點故知情誼,留個全屍什麼的。
“你想當皇帝嗎?”别此雲語出驚人,但對面的尚柒依舊是那副穩如泰山的模樣,他不信尚柒能夠全全看出他的想法,如此看,尚柒或許是個面癱,可惜了。
“……可能我也不想早起?”果然對現代人,尤其是缺乏自律的年輕人來說,大權在握也不能叫人日日天不亮就工作。
造反大業尚未開始,因為誰當皇帝相互推诿崩殂。
勤政愛民的皇帝,哪個不是起的比雞早,睡得比狗晚,說是皇帝,一輩子差不多都困于皇宮,跟坐牢大差不差。
真要貪圖享樂也能辦到,隻是有亡國風險,不建議嘗試。
“我們還是談談西瓜霜如何?如果西瓜霜的藥效不滿意,我手裡還有别的藥,治金創的白藥、救命用的安宮牛黃丸,還有——”
“你手裡的西瓜霜我都要了。”别此雲放下帷帽,“明日我會派人來取。”
說罷,别此雲便毫不留戀的開門走了。
“咳,東家,事情談的不順利?”守在門口的德順進來,這幾日過來談生意的掌櫃管事出門都是一個個喜笑顔開的,還是頭一次見怒氣沖沖的。
“很順利,餘下的藥明日有人接手,價格往上浮兩成。”與别此雲不同,尚柒談完話倒是一副神清氣爽的模樣。
“啊?”德順一愣,他們在長安賣藥已經是翻過幾倍的價格,過來做生意的掌櫃管事都是一視同仁,怎麼今兒還漲價了。
而且今日過來談生意的是位哥兒,不說東家是否憐香惜玉,單單是沒拒絕同人做生意甚至還把剩下的藥全賣給這位哥兒,就說明真聊的不錯。
要是這位哥兒事後打聽他們賣給其他的價格,不是結仇麼。
“照我說的做就是。”尚柒并不打算解釋清楚,“待會你與守義去外面打探長安别家的情況,小心行事不要露了蹤迹。”
“诶。”德順撓了撓腦袋,然後将想不通的疑惑抛之腦後,總歸東家這樣做肯定有他的道理,再說有錢不賺白不賺,生意人心黑一些也是正常的。
待門再次被關上,尚柒才不緊不慢的走到窗口,正巧窗戶下能看到别此雲上馬車的身影,比起世家子弟的寶馬香車,别此雲這次過來的馬車平平無奇,多半是為了隐藏身份。
世家公子輕易不該和商戶牽扯上,不然有損名聲。
馬車慢悠悠的消失在坊市的街道中,待到影子都瞧不見時,尚柒又把目光投到整齊的坊市内,人來人往看似平和,可尚柒知道真要是戰亂紛起,眼前的和平分崩離析不過瞬間的事。
别此雲的計劃有一點沒錯,萬事不該坐以待斃。
禮縣不過是邊境一處小縣城,長平村也隻是禮縣中不起眼的村落,但因為靠近邊境,亦有外族進攻的風險。
他不曾在禮縣養兵,但西南民風彪悍,就說商隊做事的這群漢子,真要是遇上敵人各個都是對敵的老手,便是上戰場也比過一般老兵。
這樣的漢子禮縣并不少見,甚至不少娘子郎君也能拎刀跟人打上一打。
所以他不算毫無反抗之力。
……
别家。
從私宅換了衣服的别此雲歸家,并未引起别家什麼風波,别家修文,自然對倫理道德要求頗高,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于世家間是出了名的。
别此雲這一輩,兄弟姊妹不算多,大多都成親了,平日裡少有見面的時候,他這一輩未成親的兩個小的,是四叔家的,年歲還小,也與别此雲玩不到一塊。
“公子,老爺正在上衙,夫人去了賞花宴,大少爺正在前廳宴友。”琴硯是梧桐苑的掌事,雖少有見到公子的時候,但公子名下店鋪庫房都是他在一手打理。
“我有些乏了,爹娘阿兄若是得空請我過去,隻管推了。”别此雲換了寝衣,躺在床上,要說多困也是沒有的,隻是腦子裡還在不斷複盤他與尚柒的對話。
尚柒無疑是個聰明人,待人友善,即便他說出如此驚人的話題,也不過微微驚訝片刻,就恢複常态。
但尚柒同樣是個難纏的對手,便是他打了尚柒一個措手不及,也沒有找到尚柒的破綻,可見要想拉攏尚柒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