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前招呼的主人家正是别泓的長子長孫,别洵松和别景季,來的早的客人要麼地位不夠高,要麼關系足夠親近,為此真正位高權重的客人都要等上一等才能見到。
就說太子,哪怕壽宴開始再來,外人也不敢說什麼,尊師重道隻是個名頭,太子能來便是給别家面子。
隻是别洵松萬萬沒想到,今日除開太子,朝中幾個王爺也都來賀壽了,但來者是客,沒有不歡迎的道理。
“父親,别家與幾位王爺并無交情,今日過來?”别景季趁着空檔同别洵松商議眼下情況。
“太子過來賀壽,幾位王爺過來也并無不可,别家在朝中一向不冒頭,便是幾位王爺有心在壽宴上發難,也抓不住我們的錯處。”
别洵松也是在官場浸淫二十年的人,對于一場壽宴來這樣多大人物,哪裡不知道來者不善,但别家一向沒有把柄落在這些人手裡,真要發難也是不懼。
而接下來的客人更是印證了别洵松和别景季的猜想,當朝宰值,國公侯爺有一個算一個,都來賀壽,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上朝呢。
前廳的宴客廳陸陸續續來了不少大人物,叫勉強夠格參加的小人物暗叫不好,而娘子郎君這頭的内宴倒沒有外宴的驚濤駭浪。
别老太君坐鎮上方,幾位王爺的王妃都未曾過來,其餘官眷自然安分守己,除去娘子郎君,未出閣的貴女公子也不少。
這類宴會,或多或少都有相看性質,若是哪家娘子郎君看中了其他家的貴女公子,正好也能和對方的娘親阿耶商議,說不得就湊出一段好姻緣。
别家目前隻有别此雲一位适婚的公子,早些年因為批命的緣故别老太君和别夫人明裡暗裡都擋了回去,今年怕是也準備給别此雲定下一門親事。
成親可以再緩兩年,定親卻是刻不容緩了。
于是别老太君示意别夫人多與家中有适齡兒郎的夫人郎君親近,等下一次舉辦一場賞花宴或是馬球會,就可進一步相看。
自然了,别此雲也在宴上,隻是别此雲長年累月在道觀住,便是回到别家也足不出戶,宴上少有認識的貴女公子,為此三三兩兩的人堆裡,别此雲孤單一人格外顯眼。
蘇怡然同各家夫人郎君說話間,瞧着自家哥兒又開啟孤立所有人的模樣,磨了磨後槽牙,同身邊的侍女說了兩句,原本在宴上同人說話的張氏便去尋小叔子了。
“此雲,怎麼光坐在宴上,今日賀壽過來的貴女公子甚多,平日裡你都在道觀修行,少有交往,今日可要多認識些人,方便日後交際。”張青浣與别此雲的關系算不上親近,實在是也是因為平日裡見面的機會不多,小叔子又不善言辭,往日這樣的宴會小叔子也是能推就推。
“今日壽宴别家做東,嫂嫂定然也忙,不必管我。”别此雲滿心在想外宴的情況,雖然外宴伺候的下人裡有他的人,事後大抵能知曉情況,但一想到阿翁好好的壽宴怕要染血,難免憂慮。
“此雲,這是娘交代給我的任務,我做兒媳的哪有推脫之理,若是你不想去認識旁的人家,不若跟在我身邊,同我一塊接待各位官眷。”
話到這個份上,知道推脫不了,别此雲隻沉默寡言的跟在張青浣的身後。
娘子郎君能聊的來的,一整日話都說得,就是宴席開了,也不講究什麼食不言寝不語,反而你一言我一語的熱絡在宴上談話,也顯得氣氛熱鬧,主賓盡歡。
不想宴席過半,外宴便傳來不小的動靜,叫内宴的娘子郎君們紛紛遣人去外宴打聽,好好地壽宴是出了什麼事。
蘇怡然作為别家主事夫人,親自過去外宴廳門一探究竟,哪想還未走到外宴廳門口,幾個打探消息的侍人先一步倉皇回來。
一個個瞧模樣都吓的不輕,看來外宴出的事還不小,蘇怡然身邊的嬷嬷快幾步過去抓住侍人細細詢問,聽到侍人磕磕絆絆的話面色也難堪起來。
“夫人,外宴有人動了刀,怕是鬧出了人命。”
蘇怡然臉色也難堪起來,大好的壽宴怎麼會突然鬧出人命來。
“府醫過去了嗎?”
“幾位王爺太子還有朝中大臣封鎖了宴會,不叫外人進去。”
“他們這是把别家當什麼地方了,老爺可有派人傳話?”蘇怡然又氣又急,但最後還是忍了,畢竟和别的世家比起來,靠魏氏一躍成為權貴的别家的确沒有和皇家硬抗的底氣。
“沒有,不過眼下夫人還是盡快穩住内宴的娘子郎君為好,外宴的鬧劇總會出個結果,若是内宴也跟着亂起來,傷了人便不好了。”李嬷嬷也是見多識廣的人,話裡也都是求全之策。
“叫人在外宴口守着,府醫也叫過去,一旦外宴的人出來,打探清楚情況立刻回報。”蘇怡然吩咐完,又換了臉色才回内宴,安撫受驚的官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