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柒回府,就見尚烏桕面露糾結,連一旁甜品屋的糕點都沒吃完,可見是遇上麻煩事了。
“有什麼我能幫忙的?”身為兄長,尚柒對弟弟妹妹并不嚴苛,但也不過度溺愛,真要是什麼麻煩事,他這個做兄長的沒道理袖手旁觀。
“蘇長嶼請我後日跟他去赴宴,說是内宅娘子郎君準備的小宴。”尚烏桕沒問阿兄讓不讓他去,反正問起來肯定是不讓,不如直接跳過這一步。
“怎麼突然想參加宴會?”尚柒可沒有打算讓弟弟妹妹摻和長安娘子郎君宴會的打算。
“之前一直聽蘇長嶼說宴會好玩,我就想去瞧瞧。”尚烏桕繼續裝可憐,他知道阿兄沒一口否決,那就有轉圜的餘地。
情況也的确如尚烏桕所料,尚柒被說動了。
“去也可以,不過我得先去蘇府問問,若趙郎君不方便帶你,不許鬧。”蘇家先有求于他們家,之後關系往來一向不差,隻帶孩子去宴會見見世面其實不算大事,就怕趙廂認為是他們家借蘇家當跳闆,連帶以後鄰居都沒得做。
“阿兄最好了。”尚烏桕連蹦帶跳的撲過來抱住尚柒,如果不是尚柒常年習武下盤紮實,這跟炮彈似的一撞,保管得摔個四腳朝天。
安撫好尚烏桕,尚柒着人去庫房取了些東西,登門拜訪總不好空手去的。
而蘇府,趙廂也被自家兒子纏的沒辦法,要說聽到兒子求他帶隔壁小哥兒赴宴,心裡沒想歪是不可能的。
尚家經商,隻有一些窮酸門楣的讀書人能看上,這時候把自家小哥兒推到宴上,難不成還指望有娘子郎君能看上不成。
“阿耶,我可是請了烏桕好幾次烏桕才答應的,你不能讓我食言。”蘇長嶼無師自通撒潑打滾,得虧長得虎頭虎腦,瞧着可愛,不然隻等吃一頓竹筍炒肉。
“既然烏桕以前拒絕,現在又怎麼答應了?”趙廂就怕自己傻兒子被騙還幫人數錢。
“自然是這次阿耶你說去的都是内宅的娘子郎君,烏桕才願意去的。”蘇長嶼喋喋不休的說着他請尚烏桕好幾次被拒絕的事。
趙廂聽了許久,遲疑了片刻又問:“烏桕可曾定親?”
“沒聽說過,不過烏桕說他要跟着尚大哥學醫術,沒出師前都不會考慮親事,不光烏桕,南枝姐姐也是呢。”
是了,尚家除開尚烏桕,還有個尚南枝,若真相攀高枝,尚南枝的年紀明顯比尚烏桕合适,或許真的是他想多了?
“郎君,隔壁尚府的大少爺過來了。”
“請人進院裡說話。”趙廂捏了捏兒子臉,真是生了個冤家。
說起來,尚柒還未曾和蘇家主夫見過面,若不是家裡小的常來往,尚柒多半是和蘇家做個表面和睦的鄰居,不會深交。
趙廂過來的時候,頭一眼先瞧着廳房坐着的尚柒,他也是打聽過尚柒的消息,但今個兒一見,卻也不免眼前一亮。
要說京中的好兒郎他見過不少,尚柒不過商戶出身,論相貌氣度竟然不比京中一些大家族出身的兒郎差。
若非他早清楚尚柒來曆,還道尚柒是哪家的富貴子弟呢。
“趙郎君。”尚柒見人過來,起身行禮。
“原說聞名不如見面,早前一直有聞尚東家的事,今日終于有機會得見。”趙廂也是世家出身,世家人都有個毛病,那就是喜歡臉好看的。
“初到長安事務繁忙,一直沒能尋到機會登門拜訪,是我的不是。”
“尚大哥,你是不是來商議烏桕去宴會的事。”蘇長嶼熟稔的跑到尚柒跟前,因為牆頭救他的事,他和尚大哥關系很不錯的。
“的确是來說此事的,烏桕年幼不懂規矩,若你們當真想一塊玩,日後有的是時間,宴會就算了。”
“可是,烏桕好不容易才答應我。”蘇長嶼滿臉失落,原以為尚大哥是過來勸他阿耶的,結果反倒是勸他打消念頭。
“宴會都是生人,你們去了隻怕也玩不盡興,不如之後得空,我帶你們去長安城外走走。”
“尚大哥你此話當真?”比起去無聊的宴會,肯定還是出城更吸引人,若是尚大哥願意帶他出城,宴會去不去也無所謂了。
“當真,不過此事也要你阿耶同意才行。”尚柒三言兩語打發了蘇長嶼,看的趙廂連連驚歎。
他這個兒子,什麼時候這樣好說話了。
“趙郎君,小孩童言童語不知輕重,宴會的事還請别放在心上。”和蘇長嶼談完,尚柒面帶微笑的和同趙廂搭話。
“尚東家哪裡話,我膝下隻長嶼一個孩子,平日也沒個玩伴,打尚東家搬來後,兩個孩子能玩到一塊,也是緣分,不過是孩子們閑的無聊,去宴會上開開眼,哪裡值當一句不知輕重。”
“烏桕自幼在山間長大,一向野慣了,也未曾學過什麼規矩,真要是讓趙郎君帶去宴會,恐怕會丢了趙郎君顔面,他年歲小不知事,我身為兄長卻不能不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