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和帕格斯裡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天黑才停下來,又在原地等了很久,勒馳一直沒有出現,他們就明白勒馳一定被抓回去了。可現在實在累得不行沒有力氣思考,他們隻想找個地方好好睡一覺,明天再想辦法。帕裡斯掏出藏在褲子右邊口袋的一卷錢交給姐姐:“這是我找衣服時發現的。”星期三掂了掂,感覺可以供他們生活很長一段時間了。繼續往前走了不知多久,她們看到一家汽車旅館,身體的疲憊已經讓她們無法繼續走路,于是幹脆開了一套房,撲到床上就直接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覺醒來,狼吞虎咽地吃完老闆娘端來的早餐,星期三和帕格斯裡坐在床上盤算接下來的打算,最終她們決定還是先去找爸爸媽媽,畢竟她們還是個孩子。
另一面,戈麥斯和莫蒂莎陪着約瑟夫轉完了整個猶他州的所有城市,準備告别,前往下一州,臨走時約瑟夫詢問他們要去哪裡,戈麥斯熱情地告訴他:“我們準備一路北上,邊玩邊走,最終前往紐約歡度蜜月。”約瑟夫興奮地回應:“太好了,我也準備去紐約,到時我們再見。”三人友好分别。
因為戈麥斯和莫蒂莎的足迹遍布整個猶他州,星期三握在手心裡的木棍像瘋了一樣上下左右不停地亂轉,他們隻好放棄使用“道金”這個方法。帕格斯裡才不會放棄這個難得可以嘲笑姐姐的機會:“你萬能的占蔔也失靈了?”星期三不理睬這個幼稚的弟弟,放下手裡的木棍朝州界線走去,帕格斯裡沒等來姐姐的訓斥,扭頭一看她已經走遠了,連忙追上去:“等等我。”星期三和帕格斯裡混在人群中,裝作一對夫妻的孩子,順利通過州警的檢查進入新墨西哥州。
勒馳醒來時發現自己被束腹帶緊緊地捆在一張病床上,房間裡的一切東西都是白色的,不管是病服、床單還是牆壁、瓷磚,勒馳感覺自己仿佛身處一片白色的海洋之中迷失了方向。房間裡唯一的窗戶也被釘子釘死了,濃烈的消毒水味在房間裡消散不去,熏得人鼻子發酸直想流淚,勒馳盯着慘白的天花闆上的一塊污漬發呆,身上被撞破的地方隐隐作痛,可能是止疼藥起作用了,他覺得自己的靈魂脫離了軀體在整間病房裡遊蕩,隻有微弱的疼痛提醒他發生了什麼,幸好星期三和帕格斯裡逃走了,這是他唯一覺得欣慰的事。
勒馳正神遊着,左邊傳來細微的呻吟聲,好像有人在遭受什麼折磨。勒馳被打斷了思路,扭頭朝聲音發出的方向看去,一個和他一樣被五花大綁的人躺在另一張床上悠悠醒來。看到病房來了新人,男子不好意思地解釋:“抱歉,我隻有吃了藥才能睡得着,但一睡着就做噩夢,不好意思打擾到你了。”男子接着禮貌地問道:“你是因為什麼原因進來的?”不等勒馳回答,男子就自顧自地回答起來:“是叫錯人稱代詞?還是因為你也不吃素?”
勒馳默默地聽着他喋喋不休的自問自答,收起想要插話的念頭。過了大概半個小時,男人才意識到隻有自己一個人在說話,但他沒有覺得尴尬反而認為勒馳太過害羞,于是轉而為其介紹這裡的情況,想要打開勒馳的心扉:“你叫什麼名字?林奇真是個好名字。林奇,你一定會喜歡上這裡的,這裡各個都是人才,說話又好聽,我超喜歡這裡。之前也有一個叫林奇的人躺在你躺的那張病床上,他真是個好人,可惜隻呆了半年,進了那扇門就再也沒有回來。從那以後,我就把這張床上的人都叫作林奇。”想起之前和林奇們共度的美好時光,男子低落了情緒,緊接着又擡起了頭,看向勒馳,用高昂的語調說道:“你好,林奇,我叫弗蘭德.瓦隆,你叫我弗蘭德就好。”如果能夠仔細觀察,就能發現男子微微顫抖的嘴唇和眼睛裡含着的淚水,可惜勒馳被束縛住了沒法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