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素晚忽然一樂,不等相士說完,打斷道:“我本打算去那八大街象姑館,聽閣下這麼一說,想來我那小倌定是被别人搶了,不妙,不妙啊。。。”
那相士噎住,面上隐有紅暈,頓了頓才道:“老朽可幫小郎君破解此難。”
安素晚身子微微前傾,一副神秘的樣子,輕聲說:“那不如我也替先生瞧瞧面相吧。”
白髯相士忽的一樂,尾音高高揚起:“哦?小郎君要替我看相?”
安素晚點點頭,故意上下打量這位老先生,然後輕笑說:“我觀先生面相,倒是劍眉星眼、面闊口方,是說書人之相,不知大名鼎鼎的江湖百曉生,何時成了江湖術士了?”
老頭哈哈大笑,手撫長髯,笑道:“仙道子的徒弟倒是有趣的緊,怪不得那個臭老頭将他這個寶貝徒弟藏這麼緊。”
安素晚眼神微漾,輕輕挑眉:“什麼仙道子,不認識。”
說完,唰的打開折扇,繞開他往前走。
江湖百曉生攔住安素晚去路,笑說:“小友,别急,”說着,從懷中摸出一塊玉佩遞給她,低聲說:“你師父可是賠了兩壇子好酒才說服我出山助你,你不想聽聽嗎?”
安素晚瞟了一眼那塊玉佩,眼神微漾,搖頭,聲音郎朗:“老頭,你這卦象不準,休想讓我給錢。”
江湖百曉生眼睛一掃,見她一路過來,身後已經跟了一長串尾巴,笑說:“準不準的,小郎君試試便知。”
說着,不由分說的将人攔進路邊一處涼棚内,要了一壺清茶,攤開手中布袋,一溜擺出八卦盤、龜殼等一應物識,手下嘩啦啦的擺弄起來,嘴巴裡念念有詞。
安素晚瞧着好笑,使勁忍着,壓低聲音問:“你說我師父請你出山助我?那個臭老頭呢?自己怎麼不來?”
江湖百曉生閉着眼睛不睜開,手下動作不停,隻是聲音清晰無比的傳過來,隻有他們二人能聽到的樣子:“你師父那個臭老頭有其他事情要做,前兒夜觀天相,發覺你的命格又有變化,原被壓制住的天狼星大盛,會坐吉曜左輔天钺和煞星鈴星,同時七殺入座,隐有突破的趨勢,如今天相圖高懸,你師父讓我來幫你重新壓一壓。”
安素晚蹙眉:“七殺入座?那不是夫妻宮嗎?”
江湖百曉生點點頭,依舊閉着眼睛,手下動作不停,看似在占蔔:“是啊,前兒晚上遇見什麼人了?”
那有很多。
安素晚眼前閃過那抹白色身影落水救她,幫她渡氣的片段,眼神閃了閃,低聲問:“七殺入座會怎樣?”
江湖百曉生忽然睜眼瞥了她一眼,聲音中隐了一絲笑意:“你想怎樣?”
安素晚瞪他:“我想怎樣便能怎樣嗎?臭老頭,你奇怪的很。”
江湖百曉生含笑看了一眼炸毛的小姑娘,重新閉上眼睛,壓着笑意說:“天相圖十五年一現,你師父仙道子不會改變你原有命格,除了在天相圖還在的時候壓住你的命星不被發現,其餘皆按正常軌迹運轉即可。”
安素晚忽然道:“我師父籌謀十五年,我出山前,師父閉關整整三月,親手在紫薇命盤上改我命格,不可能因為七殺入座就讓我命格發生變化。”
她看着江湖百曉生:“先生,我師父怎麼樣了?你來的這樣快,我師父就在大梁對不對?到底發生了何事?他為什麼自己不來找我?”
江湖百曉生笑着,好厲害的丫頭,一語中的。
他閉着眼睛不睜開,依然做着占蔔的動作,這樣很好,剛剛好掩住他的情緒,含笑說:“你這丫頭,倒是敏銳,你師父發覺另有精通陰陽八卦的人在你的命格上做了手腳,應該是看出你得命格有問題,想要強行突破他的禁制,還原你該有的命格,你師父正在和那人鬥法,抽不開身。”
“能和師父鬥法的人,這天下也沒幾人。”安素晚急了,騰的站起身:“我師父在哪?先生,帶我去見他。”
江湖百曉生睜開眼,伸手拽她坐下,含笑道:“小丫頭,莫急,那個臭老頭是千年的王八成了精,天王老子來了他也能鬥上一鬥,沒人能奈何他,别擔心。”
你才是千年的王八成了精呢。
安素晚憤憤的,心裡大罵,忽然伸手揪住老頭随風飄動的長髯,惡狠狠道:“不許說我師父壞話!”
“哎呦哎呦哎呦,疼,疼,疼,小丫頭,快松手。”江湖百曉生慌忙求饒。
“還說不說了?”
“不說了不說了。”江湖百曉生慌忙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