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千舍在妖界還是隻頗為浪蕩的狐狸……
碧湖邊一個正值成年的狐妖坐着,手中石塊狠狠的打向水面,他眉目漂亮帶着戾氣,似火焰一般,身後三隻紅色大尾巴搖擺,“你們怎麼就不去死呢?”
千舍一邊罵着一邊朝水中扔石子,“憑什麼……都是皇子你們憑什麼!”
千舍生氣的朝水下扔了個石子,不知打到什麼。
那潔白又漂亮的千葉白蓮花一朵朵忽然綻放,而湖中心有一朵腦袋大的花骨朵緩緩綻放開來,四周盛開的千葉蓮瞬間成了陪襯。
花瓣層層疊疊,潔白無瑕,如雪如玉般。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美的花,出淤泥而不染,層層花瓣疊而不繁。
千舍直接看呆了,等明白過來這是水蓮中的花王後立馬來了興緻,他将狐狸尾巴收回,自己跳下湖中朝着那水蓮花王的方向遊了過去。
等真正靠近,這才發現這水蓮花竟然有一人合抱那麼大。
上千的花瓣層層疊疊,明明是皎潔無暇的白蓮,卻可同牡丹比雍容。
千舍一下子就喜歡上了這朵水蓮,剛才想動手摘花的心轉變為愛護。
“你說,你能聽懂我說話嗎?”千舍戳了戳水蓮
千葉水蓮并沒有動,隻是花瓣在風中微顫像是在回應他一樣。
就這樣,碧湖變成了千舍的常來地,不管有事或者無事都會來此坐一坐,皆因這裡的千葉蓮。
某一日,千舍滿臉戾氣,手上沾着血迹,他坐在岸邊将手洗淨。
待看了眼千葉蓮,他忽然歎了聲,“你說為什麼要背叛我呢?”
知曉千葉蓮不會回答,千舍自顧自的說了下去,“如果她不背叛我我也不會親手殺了她。”
說完,他躺在岸邊,兩隻腳放入水中,狐狸尾巴壓在身下。
他眯着眼,在千葉蓮的花香中睡了一覺。
突然他感覺鼻尖癢癢的,用手一摸竟是一個觸感溫涼的東西,千舍睜開眼,發現手中拿着一片大花瓣,是千葉蓮的。
千舍起身望去,隻見那巨大的千葉蓮同垂老一般,花瓣從中脫離,失去生機的花瓣被風一吹便落入碧湖,有的順着微風飛向了遠方。
千葉水蓮,花期七天,過期不候。
不知怎的千舍想到這話,他起身跳下碧湖,朝着那疏疏落落掉花瓣的千葉蓮遊過去。
“你要死了嗎?”千舍不想讓它死,至少希望不要在自己孤獨的時候離開。
他手中白色妖力一動,朝着千葉蓮渡了過去。
有了妖力加持的千葉蓮發出瑩瑩白光,花瓣搖曳,安慰人一般輕撫過千舍的腦袋。
千舍動作一怔,好笑道:“你是開了靈智嗎?”
千葉蓮左右搖擺以示回答。
經此一事,千舍每過一段時間都會來碧湖給千葉蓮輸送妖力,那七天開敗的定語也沒有實現。
不過短短十幾天,等千舍再次到碧湖時,那千葉花王已然不見,隻有個女子跪坐岸邊一身白衣美麗淡雅,出塵不染白色長發蜿蜒在地,同千舍預想的一般。
看見千舍,女人笑了笑,喊了聲,“恩公”
千舍好奇的打量她,“你是千葉蓮?”
她點頭,起身動作不協調的朝着人走去。
她剛修出人形,涉世未深還有些懵懂,連正常人走路都不會,就連衣物也是花瓣幻化的。
千舍覺得或許是老天可憐他,特意派了隻妖下來陪伴,他扶住千葉蓮,對人笑道,“你以後就跟着我吧。”
“有名字嗎?”
千葉蓮搖頭
“那我給你取一個吧。”
“就叫……白菡,朝為白露,菡萏獨盛。”
就這樣,千葉蓮有了名字,千舍也有了人陪伴。
他教會這隻妖何為人間,世事易變,人心不古,因為她在身邊千舍倒是清心寡欲了幾日。
直到某日一個冤家過來
“呀,離溪哥哥她是你誰呀。”來的女人扭着水蛇腰靠上千舍肩膀。
女人動作妖媚,一雙蛇瞳帶着嘲諷的盯着白菡。
“滾開”千舍一掌将人推開,随後急忙看向白菡。
那蛇妖被打開不敢置信的看向千舍,“你為了這個女人打我?”
千舍沒有理會她,隻是對人解釋,“她不是……”
蛇女冷笑一聲,“你可别忘了你哄我上床時是什麼嘴臉,難不成過去一個月你就膩了?”
千舍臉色不算好的看向蛇女,眼神有些冷,“你情我願而已,若無事便滾開。”
蛇女打不過他,恨恨的朝白菡咒罵了幾句便利索的離開了。
白菡看着眼前鬧劇,隻是微笑,“恩公不必同我說這麼多,那是恩公的私事。”
千舍張張嘴,突然覺得無從解釋,索性白菡也不需要,她将詩集放在腿上,跪坐研讀了起來。
千舍修建的小院子很好,雖然小,五髒俱全,今日不是個好日子,繼剛才那蛇女過後千舍名義上的兄長也來了一趟。
“千舍你在這藏了什麼美人啊?”來的人身穿黃色錦衣,身上繡着九隻尾巴的狐狸。
千舍看他一眼,“滾出去”
“呵,你叫我滾?”千暢手中扇子指了指千舍,再指了指自己身後的三個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