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那年,甯今是幫學生會的學長送東西,那時剛好是中午午休,大家都去吃飯了,甯今是來到活動室前,敲了敲門,屋子裡沒人回應。
他以為裡面沒人,于是準備把東西放在活動室裡就走,然而一推開門,甯今是看見廣播站的站長和體育部部長正抱在一起,兩條胳膊八爪魚似的纏在一塊兒,正親的難分難舍。
體育部部長是正面對着他的,在看見甯今是的一瞬間,原本微微眯着的眼睛瞬間瞪大,一下子紅溫了,一把推開抱着的人。
甯今是也隻是愣了一秒,火速反應過來:“對不起打擾了我現在就走!”
他放下懷裡的紙箱就跑,根本不敢看身後兩人是何表情。
這件事一直被甯今是認為是高中三年最尴尬的一件事,然而如今曆史重演,為什麼這次還多了一個阿玄啊!!
甯今是火速帶着阿玄逃了,但阿玄顯然對剛才的事情很好奇。
“哥哥,你怎麼了,前面有什麼東西嗎?”他握着甯今是的手,感覺到對方的體溫在迅速升高:“剛才的聲音好奇怪,是有人在吮吸什麼嗎?”
甯今是:……
聽力這麼好幹什麼啊!!!
“沒,沒什麼……”甯今是舔了舔幹裂的唇,想把這事兒翻篇,但阿玄卻不像往常那麼好糊弄,他聽出了哥哥在敷衍他。
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哥哥不告訴他?
他頻頻回頭看去,一片漆黑的目光範圍内,藍光彙成兩個模糊的人形抱在一起,嘴唇緊貼,其中一人的手順着另一個人的肩背撫摸着,一路向下。
“哥哥,他脫了另一個人的衣服。”
甯今是猛地回頭:!!!
“你怎麼看到的!”
不對啊!他們都走出這麼遠了!阿玄不可能還看到啊!
阿玄道:“我能感覺到,哥哥,他們為什麼要脫褲子?”
老天爺啊……甯今是此刻恨不得瞎的那個人是他。然而阿玄還在等他的回答,甯今是深吸一口氣,硬着頭皮開口:“那是一種,呃……表達喜歡的方式。”
“喜歡?”阿玄重複道。
“嗯,接吻、擁抱,還有一些行為……都是戀人之間經常做的,用來表達自己有多麼喜歡對方的事。”
“像這樣嗎?”
甯今是感覺眼前一黑,一個柔軟的東西輕輕貼上他的嘴唇,漂亮靈動的眼睛瞪得溜圓,白皙如玉的膚色瞬間爆紅。
阿玄學着剛才看到的樣子,有力的手臂緊緊環住甯今是的腰,幾乎要把他整個揉進自己的懷裡,甯今是被迫微微踮着腳尖才能勉強維持平衡,然而下一秒,一個更濕更軟的東西正試圖撬開他的牙關。
甯今是:!!!
——
“咦?阿玄,怎麼是你一個人來,你哥哥呢?”
孟三娘見阿玄一個人來拿前些日子定的東西,有些驚訝,這哥倆平日不是向來都寸步不離,好得跟連在一起似的,今天怎麼分開了?
“哥哥讓我自己一個人來。”阿玄垂着頭,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三姐,我為什麼不可以親哥哥?”
什,什麼!?
孟三娘抱着的布匹掉了一地。
這孩子剛才說什麼??
阿玄附身幫孟三娘撿起掉在地上的布匹,孟三娘卻沒有接,一臉錯愕地看着阿玄,依舊是沒回過神的樣子,磕磕巴巴地開口:“阿玄,你你剛剛說,你親了你哥哥??”
“嗯,但是哥哥推開我了。”阿玄很是委屈:“哥哥明明說這是表達喜歡的方式。”
而且哥哥也喜歡我的啊。
親親的感覺很好,阿玄記得自己看到哥哥的眼尾有水光,像是珍珠一樣,讓他忍不住想要舔一舔,可嘴唇很軟很甜,比先前吃過的糖葫蘆梅花糕都要香軟,貼上了就不想再分開。哥哥的腰也好細,抱在懷裡的時候能感覺到細顫的身體,緊貼着的皮膚如火般溫暖。
直到他想效仿先前的兩人,企圖撬開白貝似的牙關,甯今是終于如夢驚醒一般猛地推開他。
為什麼要推開我?
阿玄想不明白甚至覺得很委屈,然而哥哥卻怎麼也不肯讓他靠近。
“你你你!你先等會兒别過來!”
之後他被哥哥打發下山去取衣服。
還是一個人去,任憑阿玄如何哀求哥哥一起,哥哥也隻是紅着一張臉,讓他快些去。
阿玄沒有辦法,隻能下山。
“三姐,哥哥他到底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他為什麼不讓我親親?”
孟三娘一時之間不知如何開口。她當然知道甯今是與阿玄雖然以哥哥弟弟相稱,但卻沒有任何親緣關系。甚至以她的經驗來看,阿玄骨架子大,身闆看着也更硬朗,如若不是心智受損,應該更像是哥哥才對。既然沒有親緣關系,那麼這些肌膚之親,好像也不是多麼背倫的關系。
但這這這!至少小甯好像是真的當阿玄是弟弟啊。
足足愣了有一分鐘,孟三娘才開口:“阿玄,這些事情,是隻能愛人之間才能做的啊……”
阿玄不明白。
他記得哥哥似乎也說過這麼說的,可哥哥還說,這是表達喜歡的方式啊,他喜歡哥哥,哥哥也喜歡他,那為什麼不可以親親?
孟三娘看着他緊皺着的眉,猜他應該是沒能聽進去,她将甯今是先前定做的衣服遞給阿玄:“總之不可再做那樣的事情了啊,不然你哥哥要生氣了。”
而另一邊,獨自留在山上的甯今是内心顯然還沒能平複心情。
他站在菜園前,從井裡打了滿滿一桶水,拿着葫蘆瓢準備澆水,可秧苗的葉片上還沁着水珠,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亮。
是了,阿玄走之前剛澆過水。
放下水瓢後,他在菜地前愣愣地站了一會兒,耳尖突然通紅,提起水桶,同手同腳地來到花圃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