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玄輕輕附身貼上那處,卻不似往常般饕足,很快便離開,為少年掖好被角,悄無聲息地推門出去。
夜晚的花明鎮籠罩在柔和的月光中,白日喧嚣熱鬧的景象歸于甯靜。
男人如遊魂鬼魅般出現。
他停下腳步,沒有焦距的眼睛看着空無一人的街道,緩緩擡手。
凜冽的靈力沖擊于瞬間爆發。
空氣中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頃刻間被震碎。
“仙尊好兇啊~”
嬌滴滴的聲音響起,卻看不見它的身影,空蕩的街道隻有玄衣男子一人。
“是小英做錯了什麼嗎?惹得仙尊這麼生氣。”
玄衣男子不語,手下的靈力暴擊卻出的一次比一次快。
不出半刻鐘便将那妖逼迫得不得不現身。
“好過分。”
面若桃花,語氣嗔怪,桃色的水袖在空中翩然一舞,花瓣如利刃般朝男人飛去,卻是連靠近都做不到,在半空就已化為烏有。
終于意識到事情的棘手,花妖立刻想逃,剛一動身便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被濃霧包圍,動彈不得。
玄衣男人眸色冷淡,步步逼近。
花妖瞬間變了副模樣,蹙着細眉,泫然欲泣:“仙尊饒了我吧,我隻是一介小花妖,從未幹過傷人的事。”
可憐柔弱的模樣實在惹人心疼,可對着眼前的男人,這招倒是真媚眼抛給瞎子看了。
“您放了我……”好不好。
祈求的話還未說完,花妖的身體驟然爆開,無數花瓣從身體中飛出,被看似無形的濃霧瞬間絞殺成爛泥。
男人微一偏頭,手掌直接握住飛來的血珠,血漿滋滋作響,掌心處一片粘稠。他垂眸瞥了一眼,血漿立即凍結凝固,被毫不留情地捏成碎粒。
被他逃了。
男人看了眼遠山的方向,消失在霧中。
待整個鎮上的濃霧都褪去,黑衣死士終于從影子裡逃出來,後背已被冷汗打濕一片,他不敢停歇,慌忙給主子報信。
客棧裡,正在打坐修煉的陸惟緩緩睜開眼。
死士單膝跪地,陸惟擡手輕點他的額心,方才所有的畫面全部浮現在眼前。
陸惟看着這兩位老熟人的鬥法,冷哼出聲:“看來我不在的這段日子,人妖漲膽子了啊,連關峤淵都敢惹了。”
死士将這幾日打探回的消息一一上報:“尊主,鄒楚這個小人,仗着您不在,拉攏大批人馬,甚至......”
他頓了頓,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魔尊的臉色:“他甚至放出傳言,說您已死,魔界要易主了。”
房間一片寂靜,死士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生怕魔尊一個不開心,擡手就将他碎屍萬段。
“我沒被關峤淵重傷前,他就一直想要奪權,如今我消失這麼久,他自然是耐不住心了。”
“尊主,您要……”
陸惟擡手一揮,死士腿上沾着的花瓣被震飛出去。
知曉是自己疏忽大意的死士瞬間跪在地上:“是屬下無能,屬下疏忽!讓人跟了過來,屬下現在就去追!”
陸惟轉身走到窗前,打開窗,深夜的涼風吹進屋内。
“不必了,那個瘋子早就把上面的咒術斬殺幹淨了。”
本以為重傷元神會讓他修為大退,結果居然隻是變成個傻子而已嗎?
陸惟看着遠處與黑夜融為一起的山峰,目光深沉。
甚至還把整座山都給封了起來,那死人妖就是因為進不去才在鎮子裡搞這樣一出花魁舞的吧。
可惜啊,算盤打空了。
“你方才說,太阿山的人也來了?”
“是,但他們好像不是來尋關峤淵的,來的都是些宗門弟子,也就領隊的那個修為略高一些,金丹期。”
關峤淵元神大傷,在山裡給個凡人當乖狗狗的事情,或許隻有太阿山的那群老東西知道。
陸惟勾唇一笑。
那就讓鄒楚再狂妄幾天吧。
這将要上演的好戲,他可不想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