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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先生。”
甯今是走進徐中長的醫館:“有沒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
見他一個人來的,徐中長有些意外:“今日是你一個人下山的?”
甯今是嗯了一聲,在家裡呆着郁悶,還不如出來散散心。
徐中長道:“還真稀奇,阿玄沒纏着你一塊兒來麼?”
盤草藥的手指微微一頓,甯今是不知道要不要和徐中長坦白阿玄已經恢複記憶的事。
當初剛撿到阿玄的時候,徐中長就曾苦口婆心地勸過他。
如今真的一語成谶。雖然阿玄的真實身份不是什麼壞人,但這可比對付壞人還棘手。
猶豫許久,甯今是還是和徐中長全盤托出,把段賀曦他們來找關峤淵,以及關峤淵已經恢複記憶的事情說了。
“我就說那小道長這麼着急問,一看就是認識阿玄的!真被我猜中了!”
甯今是猛地回頭。
張大爺不知什麼時候站在門口,語重心長地看着甯今是。
“張大爺……”
甯今是無奈道:“您來做什麼?”
“你這孩子,我來找徐先生看病呢!”張大爺扶着自己的後腰:“昨天晚上沒注意,扭到了。”
甯今是上前扶着張大爺躺在診床上,徐中長讓他趴着,從櫃子裡找出藥膏,在後腰青紫處敷上藥膏。
甯今是問道:“張大爺,您說的那個小孩,不會就叫艾子瑜吧?”
張大爺:“我不知道他叫什麼,但總之是個背着劍的小道長。”
那八成就是了。
甯今是第一眼見艾子瑜的時候,還以為是中二小孩,背着劍耍帥。
難怪當時他看見阿玄的時候,會是一臉見鬼的表情。
甯今是繼續問道:“那既然他問過我和阿玄的事,您當初怎麼沒和我們說過?”
“我說過呀!我和阿玄說過的,但當時阿玄說不認識他們,我也就沒仔細想,後來,就忘了和你說。”
徐中長一邊給張大爺上藥,一邊道:“我當時就跟你說過,阿玄的身份不簡單,讓你不要盲目收留他,萬一給以後埋下什麼禍害種子,現在可好了!”
甯今是沉默不語。
他還沒和徐中長和張大爺說阿玄恢複記憶後,連性格都變了許多。
現在還隻是身份上的轉變,他們就已經為他打抱不平了。
“那種人和咱們怎麼樣都不會是一條路,小甯,你可不要心軟,傻傻地為他奉獻!”
甯今是哭笑不得地看着張大爺和徐中長輪番勸他,忍不住在心裡懷疑周衡夾帶私貨。
該不會這才是這條支線任務的最終目的吧。
就為了治他這個戀愛腦。
“你現在準備怎麼辦?”徐中長問他。
“走一步看一步吧。如果他真要回去,那我也攔不住呀。”
甯今是笑了笑:“就,好聚好散呗。”
徐中長和張大爺都沒說話。
張大爺滿眼心疼地看着甯今是。
徐中長也心疼,除了心疼甯今是,還心疼那一筐被甯今是揉得亂七八糟的草藥。
他歎了口氣,道:“唠叨的話我們也就不說了,無論如何,小甯你記住,若是在阿玄那兒受了委屈,一定要和我們說,雖然他們都是修仙之人,但咱也不是好欺負的。”
張大爺扭頭附和道:“沒錯!有什麼事我們為你撐腰,不要怕!”
甯今是心裡一暖,笑道:“說啥呢,我不會受委屈的,反正不合适就分開呗。”
又聽張大爺唠了好一陣,甯今是走出醫館,一個人在鎮上漫無目的地閑逛。
之前他都是和阿玄一起來逛,總覺得看什麼都有意思,什麼都想進去瞧瞧,現在一個人來,竟是沒十分鐘就走完了一條街。
甯今是自己都唾棄自己。
幹什麼一副怨婦樣,又不是天塌了人沒了,至于這麼消沉嗎?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不許想些亂七八糟的事,折返回街頭,在羅平的攤位前停步。
“羅哥,給我來兩個梅花糕。”
“好嘞!”
甯今是照常和羅平嘻嘻哈哈地侃大山,羅平家的小女兒下學歸來,牽着自家的小黃狗來找羅平,見了甯今是,脆生生地喊了一聲甯哥哥。
甯今是從口袋裡翻出幾顆糖給小姑娘,又蹲下身摸了摸小黃狗水光锃亮的毛。
小狗尾巴搖的跟雞毛撣子似的,興奮地在甯今是手心蹭來蹭去。
甯今是正逗着狗,身後突然有人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