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惟說自己前段時間出了趟遠門,得到一批新種子,全都便宜賣。
甯今是一聽,把種子全買了。
他看了眼窗外,風和日麗,天氣晴朗,今天正好把地裡的土重新翻一翻,種上新種子。
*
臨近盛夏,太陽越發毒辣,甯今是放下鋤頭,擡手抹去額間細汗,長舒口氣。
果然還是應該幹幹活,忙起來就不會想東想西。
他坐在櫻桃樹下,拿出水壺,慢慢喝水。
陸惟賣給他的種子裡有幾株葡萄藤,夏天快到了,在院子裡搭一個葡萄藤架,既可以乘涼,還可以摘葡萄。
他随手撿了根木枝,在地上畫起草圖。
可行。
甯今是起身去屋子後面找之前阿玄上山砍回來,沒用完的青竹,被麻繩一捆捆綁好的竹子已經削好成可以直接用的粗細。
甯今是抱着好幾捆回到院子,看見幾個沒見過的少年出現在他家門口。
“師兄,是那個人嗎?”
“不知道,但這山上就住了他一個人,應該就是了。”
少年自以為是的低聲耳語,其實被甯今是聽的一清二楚。
他看着幾人身上和艾子瑜一模一樣的弟子服,不用想也知道,這又是他們太阿宗派人來了。
“來找關峤淵?”
幾人聽見他直呼筠玉真人的名字,皆是一愣,為首的男孩先回過神來。
“放我們進去。”
甯今是看他們堵在門口,一副好像他不開門就要強行破門而入的架勢,挑了挑眉,開了門。
落在後面,個頭最小的男孩四處打量甯今是的院子。
今早怕大白二白搗亂,甯今是把它倆關進籠子裡,所以現在大白二白隻能隔着籠網沖不速之客大叫。
男孩被吓得退後一步,皺着眉一臉嫌棄的表情:“你就住在這種地方?”
甯今是面不改色:“不止我一個人住在這種地方啊,關峤淵也住在這裡。”
“你!”
男孩被嗆得說不出話,站在他前面的一位弟子冷哼一聲:“嚣張什麼?别以為你救過筠玉真人就可以恃寵而驕,筠玉真人隻是可憐你,同情你罷了。”
甯今是:……
筠玉真人是誰?關峤淵?
男孩誤解了他臉上困惑的表情,以為他是在不屑,氣急敗壞地道:“像你這樣根骨卑賤的凡人,連給筠玉真人提鞋都不配,居然還癡心妄想和筠玉真人在一起!
甯今是的内心沒有絲毫波瀾,像看傻子一樣看着幾人。
“話本看多了吧?要發瘋上别的地方發去,别來煩我。真閑的沒事幹就幫我把那邊的雜草拔了。”
甯今是懶得再同他們廢話,轉身準備搭葡萄藤架。
“一天天的,不好好修煉來瞎鬧什麼。”
這句話顯然踩到了男孩敏感脆弱的神經,他當即拔出佩劍。
“你敢羞辱我!”
甯今是此刻是真的覺得有些煩了,他抱着雙臂,微微皺眉,看着憤怒的男孩。
他正要開口,一道聲音阻止了男孩。
“你在幹什麼!”
男孩一回頭看見來人,瞬間将劍藏在身後,心虛道:“艾師兄。”
艾子瑜怎麼也沒想到這幾人會背着他上山。
上山就罷了,居然還直接找到甯今是面前,還用劍指着他。
當時被關峤淵用修為壓得喘不過氣的窒息感,仿佛現在還卡在他喉嚨裡,就算師尊說了那是因為師叔失憶了認不出人,艾子瑜也還是一陣後背發涼。
他一直視關峤淵為榜樣目标,每天刻苦修煉就是為了有一日能像師叔一樣厲害,然而上次撞見失憶的關峤淵,艾子瑜三觀都被震碎一地。
雖然現在師叔恢複了記憶,可艾子瑜莫名有種直覺。
這個叫甯今是的少年不能動。
他嚴肅地問幾人:“誰允許你們到這兒來的?”
方才還氣焰嚣張的幾個弟子此刻都蔫了,垂着頭一句話不敢說。
艾子瑜呵斥幾人:“還不快回客棧!”
甯今是在一旁面無表情地看着幾個小弟子灰溜溜地走了。
艾子瑜偷偷瞥了他一眼,見他好像沒生氣,不由松了口氣。
甯今是此刻沒了心情,看看時間,差不多是可以準備午飯的時候了。
他轉身進屋,見艾子瑜還呆站在外面,道:“修仙的都不怕曬嗎?”
“啊?”
“進來吧。”
艾子瑜愣了兩秒,險些同手同腳。
方才他便感覺到了,雖然外觀看上去有些陳舊,但屋子外圈有師叔留下的靈力,應該是在周圍設下了靈力屏障。
走進屋内,與外面不同,裡面的陳設很溫馨,随處可見兩人共同生活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