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宜貞從宿舍出來，還沒進練功房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進去一看，果然是阿傑。

宜貞看向程靈。程靈立馬舉雙手解釋道：“我可沒白嫖啊，我付了錢的！”說完用眼神示意阿傑趕緊說話。

阿傑來的時候确實抱了一絲隐秘的念想，以後師母來上班，他常在劇院出沒的話或許能見到她，可沒想到這麼快就實現了，眼睛一亮，露出一個一閃而過的微笑後認真說道：“是，程小姐付了修改合同的費用。”

宜貞已經走了過來：“和Leo的合同？”

“昂。”程靈有點心虛，一副外強中幹的模樣。

“中英文版的？”宜貞一針見血。

程靈想省錢的心思被老友一眼看穿，立馬繳械抱着宜貞的手臂到一旁解釋：“不是我非要占他便宜，實在是雙語合同的報價太高了，我得節約成本！阿傑畢竟是法律系的高材生嘛，我便宜一點買，他還沒上班就能賺錢了，這不兩全其美？”

“那你在線上溝通不就好？何必叫他一大早又來跑一趟？”宜貞低聲嗔道。

“老天爺！天地良心！”程靈賭咒發誓：“這回真是他自己願意來的！我一說他就來了！”

雖然兩人壓低了聲音，可阿傑還是能聽到宜貞在護着自己，心裡一陣暖流，走過來解釋道：“師母，确實是我自己要來的。”

“你的傷好了嗎？就到處亂跑。”宜貞忍不住抱怨。

“受傷了？”程靈心思百轉，不會是被張澤鑫打的吧？瞪大眼睛順着阿傑上下掃視一圈：“看着挺好啊。”

阿傑笑了笑，昨天累積的郁氣一掃而空。

昨天中午，爸爸又打來電話，問阿傑讀研的事。

“我給你們導員打過電話，你年年都是專業第一，足夠保研的資格，為什麼沒報名？”爸爸問道。

阿傑鼓起勇氣跟爸爸說了自己想留學的事。果然遭到反對：“跑那麼遠出去做什麼？保研就很好，留本校最好。”

爸爸态度鮮明，沒有商量的餘地：“阿傑，從小到大你都是最聽話的小孩，果然你最出息！聽爸爸的不會錯！”

阿傑努力争取：“我可以申請獎學金，也可以邊讀書邊做兼職，很多留學生都這樣，不會給家裡很大負擔的。”

“阿傑，”爸爸語重心長：“你有志向是好事，可你還年輕，外面花花世界很容易就迷了眼。到時候你留在外面，爸爸媽媽怎麼辦？聽爸爸的，早點讀完研回來考個法官，工作了也有出去學習交流的機會嘛，還是公費不是更好？”

次子不争氣，小女兒又離家出走。說來說去，父親不同意留學，還是怕老了沒人看顧，想把自己這個長子綁在身邊。

“慧玲還沒消息嗎？”阿傑問道。

“慧玲是誰？我家沒這号人。”爸爸若無其事地說。

阿傑還想說什麼，被父親打斷：“你就好好讀書，将來找份好工作，過好自己的日子，不該你操心的不要操心。”

阿傑隻好把話咽了回去，隻是一口氣也淤積在心裡，上不去下不來。

也是老天要幫他，昨晚才在老師家聽說了師母要回舞團的消息，晚上程靈就發來信息問自己能不能寫英文合同，舞團要聘請一位外籍編舞師，可以付報酬。

阿傑立即抓住這個機會。想出去，現在就要開始存錢了。

這些複雜擾人的心思不必讓師母知曉，阿傑隻說道：“傷沒事，休息一晚就好了。是我想趁出去前積累一點實踐的經驗，況且程小姐還肯付報酬，我已經很滿足了。”

程靈看向宜貞的眼神多了一分探究：“什麼情況呀？你昨晚可一點沒說。”

昨晚？難道師母昨晚就來了？阿傑這才注意到，師母穿的确實是昨天的衣服。

阿傑靜靜地站在那裡，心跳卻快了起來。

“等下再和你講。”宜貞對程靈的八卦有點無奈。

阿傑記得合同的起止日期，盡量正常地問道：“我記得Leo下個月1号才來，師母是要提前入職嗎？”

程靈目光流轉，看破這小子的心思，忍笑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