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着的樣子很乖,隻是眉間微微蹙着,總像在擔心什麼。
他知道她在擔心什麼。
也許這個夜晚注定不安生。到了後半夜,突然響起敲門聲。
宜貞被驚醒,阿傑已經站起來,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撫道:“我去看看。”
門外站着兩個穿制服的人,還有一個賓館的工作人員,對方先出示了警官證:“你好,有房客報警稱丢了一塊手表。我們例行走訪。”
客房經理在後面一臉歉意:“真是打擾了,我們也沒有辦法。”
賓館的走廊都有監控,能看到手表丢失的那個時段内,阿傑房裡沒有人出門。警察例行公事,在房裡走了一圈确認沒有其他出去的途徑後,簡單錄了筆錄。
簽字後其中一個警察看着筆錄問了句:“給朋友送行結果滞留在機場……兩位是本地人嗎?”
阿傑有些警惕:“有什麼問題嗎?”
“沒什麼,随口問問。”警察看着阿傑,顯然在等答複。
“我在沈陽長大,這位是本地人。”宜貞答道。
“我看航班是去北京的。”警察又問。
“在北京工作,這和案情有什麼關系嗎?”宜貞覺得這位警察問得過細了。
“有情況會聯系你們,謝謝配合。”說完一行人去了下一間。
阿傑關上門,看到宜貞像在沉思什麼,“怎麼了?”
“沒什麼。”有一抹熟悉的感覺稍縱即逝,也許是最近太累了:“睡吧。”
陳警官今晚值班,沒想到碰上一起機場盜竊案,也是合該小偷倒黴,以為房客喝多了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順走一塊勞力士,接過剛得手還沒來得及跑就被失主發現。機場又有派出所,一番排查很快鎖定嫌疑人,天亮前已經歸案了。
同事感慨:“要是個個案子都這麼順當就好了。”
陳警官笑笑沒說話,他心裡惦記另一件事。
高中時他跟張澤鑫是好哥們,兩人氣味相投,大學一個讀了法學,一個讀了刑偵。畢業後張澤鑫赴德留學,一去就是好多年,後來在北京安家。他又考到福州當警察。
這麼一想,也有快兩年沒見了,上次見面還是在他的婚禮上。
新娘是他談了很多年的女朋友。太漂亮了,又是舞蹈生,氣質出衆,還小好幾歲,當初誰不羨慕張澤鑫命好,找到這麼個寶貝?
可他老婆怎麼會跟另一個男人過夜?有沒有可能認錯了?
陳警官想了又想,還是決定給兄弟提個醒。
張澤鑫早上被手機鈴聲吵醒,一看,是好久沒聯系的老同學:“阿剛?”
“是我啊,阿鑫,最近怎麼樣,還在北京嗎?”陳警官爽朗道。
“這幾天在老家,我爸身體不舒服,陪他到醫院看看。”張澤鑫頭有些痛,摸過床頭櫃上的一杯涼水,咕嘟喝了一口。
“是嗎?嫂子也跟你一起回來的?”陳警官狀似無意地問道。
“嗯。”張澤鑫不願多聊宜貞的事。
“哦,那就是我認錯人了。昨晚我值班,長樂機場出了起盜竊案,我給證人錄口供的時候看見一個女人很像她。”
張澤鑫一下清醒了:“長樂機場?”
“對,機場賓館一個房客報警說手表丢了,我們一間間排查,查到一間情侶開的房,女的有點像嫂子啊,我這還糾結呢,要不要告訴你,原來是誤會一場,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哈哈。”
張澤鑫的手攥在杯子上,指節泛白:“她們說是情侶?”
“那倒沒有,說是朋友送行,結果航班延誤滞留在機場了。地上也打了地鋪,不過孤男寡女的,說朋友誰信呢?”
“嗯,認錯了,她就在我旁邊。改天我們夫婦請你吃飯。”
張澤鑫放下手機,臉陰沉地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