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夢鯉怒火中燒,幹脆白了他一眼,翻身躺在床上,背對着他道:“我懶得與你多說。”
萬俟琅不語,他碾磨着牙,随後惡意湧上心頭。
池夢鯉閉着眼,随即聽到悉悉索索的脫衣聲,他驚愕地回頭看去,萬俟琅這厮早就脫到隻剩一層亵衣,疾步走到床邊,翻身就要上床。
“走開!”池夢鯉吓得伸手推他。
萬俟琅一個沒注意,真被他給推了下去,不僅萬俟琅愣了,池夢鯉也愣了,他瑟縮着爬到床角,驚恐地看着萬俟琅暴怒的面容。
“你敢推朕?”萬俟琅怒極反笑。
他出身高貴,生父是大周皇帝,生母是貴妃,母族乃是淮水江氏,百年的世家大族。
更别提他從小就頗得父皇寵愛,未滿十五就獲封淮南王,明面上雖為貶斥,可淮南乃是大周最為富庶之地,父皇将他貶去淮南當王,分明是恩寵!
他這樣的天潢貴胄,除了池夢鯉,誰敢給他臉色看?
可池夢鯉不僅給了,還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忤逆他,真是不知好歹!
萬俟琅怒上心頭,撲上去一把抓住池夢鯉的肩頭,無視他的掙紮,沉聲道:“池夢鯉!你憑什麼敢這麼對朕?”
池夢鯉驚恐不已,拼命掙紮,可是萬俟琅力氣極大,他無論如何都掙脫不開,隻能任由人抱着他,聽着萬俟琅聲嘶力竭的怒吼:“皇宮中誰都對朕恭恭敬敬,隻有你敢一再诓騙朕、忤逆朕!若是旁人,朕早就砍了他們不知道多少回!隻有你!朕隻對你手下留情!為何你還不知好歹?”
萬俟琅稍微發洩,理智回籠。
他看着池夢鯉吓得顫抖的可憐模樣,心中有些怪異情緒,可面上依舊不善,他道:“你與謝承書之間說不清也道不明,此乃不争的事實,以前也就罷了,若是今後讓朕發現你二人之間藕斷絲連,朕定不輕饒你們!”
萬俟琅松手,他氣憤地下床,剛想離開,可不過片刻,他又回頭看向池夢鯉,陰沉狠厲的眼神看得池夢鯉直發怵。
他沖上前,一把将人按在床上,池夢鯉吓得尖叫,可萬俟琅一把捂住他的嘴,埋頭在他脖頸處不住地親吻,濕漉漉地吮吸着。
池夢鯉的肌膚又白又嫩,豆腐似的人兒,偏偏萬俟琅吮吸得大力,弄得他又疼又癢。
他剛伸出手去推,萬俟琅大手直接将他手腕抓住,高大的身軀密不透風地将他堵在牆角,狗似地又親又咬,嘴裡還在粘糊地說着:“你是朕的人,哪裡也不許去!”
翌日,湖邊小亭上。
池夢鯉撥弄着脖頸處的巾帛,直至湖面上的人兒脖頸處看不見紅痕為止。
昨夜,萬俟琅非要在他脖頸處留下痕迹,一遍又一遍,直至他滿意為止。
今日一早,池夢鯉在婢女眼中看到驚愕,才發覺自己的脖頸有多可怖。雪白修長的脖頸上,密密麻麻的紅痕,沒有一塊好地。
饒是如此,萬俟琅還滿意地觀賞許久,期間不允許他照銅鏡,得虧他多留意,臨走前帶走一條巾帛,否則以這樣的面目來見謝承書,他甯願找個地縫鑽進去。
“小魚。”
池夢鯉方才戴好巾帛,一道溫潤如玉的男聲從他身後響起。
他身形一頓,沉默片刻後才轉身看向謝承書。
此人是大周朝最年輕的丞相。
男子身着月白長衫,身姿修長,宛如一棵挺拔的青松,舉手投足間皆透着一股儒雅之氣,眉眼中帶着溫和與從容,他嘴角輕勾,如春風拂面,隻一眼便令人心動不已。
可池夢鯉隻是看了一眼,便輕輕垂下眼眸,道:“你說要為遲家平反,可是真的?”
謝承書眉頭微蹙,柔聲道:“小魚,你我二人多日未見,我......”
池夢鯉什麼也不想聽,又道:“你當真要為遲家平反?”
謝承書沒想到他當真不念舊情,于是無奈道:“小魚,此事是真的,我願幫遲家平反。”
池夢鯉擡眸看他,道:“你為何要幫我?你想要什麼?”
遲家被抄後,他的日子相當難過,哪怕後面流落梨園,受人頤指氣使,但也算是過了好一段不錯的日子,可他深知,若沒有能與之交換的物什,旁人為何要幫你?
謝承書面色柔和下來,他稍微靠近池夢鯉,又道:“小魚,我虧欠你,我想補償你,我什麼都不求,我隻求你今後不再恨我便好。”
池夢鯉隻是道:“我不恨你。”
時過境遷,先是萬俟寂墜崖,他倉皇逃路,後是萬俟琅登上皇位,将他擄進宮中。
不過半年,他便經曆了這麼多的事,他早已不想去憎惡誰,無論恨誰都讓他不自由,身子已被囚禁在此,他不想連魂魄也留在此處。
“小魚......”
謝承書又上前一步,他微微張開雙臂,想要像曾經一樣将他抱在懷裡。
可池夢鯉不想,他後退一步,連看都不想看他。
如今已是四月,日子逐漸炎熱,池夢鯉身上穿得輕薄了些,他肚子又月份漸長,微微往後一仰便顯眼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