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俟琅心中那點怒火頓時化為得意,他湊到池夢鯉面前,道:“你擔心我?”
池夢鯉不語。
雖然不過是為他花了那麼一點心思,可萬俟琅還是高興極了。
不過,他又偏要裝作冷臉桀骜的模樣,道:“朕并不稀罕身下的皇位,若是重頭再來,朕絕不會回皇城,朕甯願在淮南當個閑散王爺。”
這話萬俟琅說過,可池夢鯉當時不信。
這世間沒有人不愛權力,就連他也是極愛的,倘若他有萬俟琅這般權力,無論是父親還是胞妹,他都能護下,而不是連為父親平反都要看萬俟琅的意思。
萬俟琅将他攬入懷中,又道:“你不懂就算了,朕也不奢求你能懂,你向來寄人籬下,多是看人眼色謀求生路,如何能懂朕的随心所欲?”
池夢鯉擡眸看他。
萬俟琅則道:“池夢鯉,終有一日朕會帶你去淮南,讓你見識一下朕還是淮南王時有多肆意!”
池夢鯉不語。
他不想去淮南,他心中早已有了歸宿,若非萬俟琅抓他回來,他如今定在蘭苕的故鄉過得很好。
蘭苕是他的摯友,他們曾同在梨園,蘭苕是樂女,他是伶人,兩人走投無路來到梨園,互相扶持度過最艱難的時光,他無處可去之時也是蘭苕收留他。
他開着一間棗泥糕點鋪子,蘭苕打理着家中的醫館,兩人如以前般相互扶持。
池夢鯉不想待在深宮,也不想與萬俟琅去淮南,他想同蘭苕去她的故鄉。
萬俟琅垂眸看着池夢鯉。
隻見這人面色淡然,什麼也不說,好似同他去淮南是委屈了他。
他心中的那點火氣又竄了上來,陰陽怪氣道:“淮南可是大周最為富碩之地,年年有餘糧,戶戶不關窗,這樣好的地方,旁人想去都去不了,偏生你還不想去,你還想去上天同玉帝住着不成?”
池夢鯉還是不語。
萬俟琅心有不滿,可瞧着他肚子愈發大了,如何能受得起折騰?于是将怒火都給憋了回去。
昨夜幹柴烈火,他都硬生生憋了回去,隻用了池夢鯉的腿。
池夢鯉這些時日雖長了一些肉,可還是瘦削得很,肚子裡還懷着一個,他生怕一不小心出了什麼差池,因此分外小心。
畢竟這人他還沒嘗過味兒呢。
平日裡,他不僅讓楊峰時時刻刻跟着人,還撥了禁軍在美人閣外,不許池夢鯉出去走動,更不許閑雜人等進來,宮裡的這些人有什麼心思,他清楚得很。
他對這人這麼好,可池夢鯉偏不把他當一回事,還一而再,再而三忤逆他這個夫君。
隻要等池夢鯉生完孩子,看他怎麼收拾他!
萬俟琅這麼想着,心中旖旎的法子一個接着一個冒出來。
池夢鯉哪裡知道這麼多,擡眸看他,道:“我父親的事......多謝你。”他們之間雖是交易,可終究是他父親的事連累了萬俟琅。
萬俟琅卻不以為意,笑道:“謝朕?朕為你做的事,如何能是一個謝字能報答得了的?”
池夢鯉不語。
非分之福,無故之獲,非造物之釣铒,即人世之機阱,這樣的道理還是父親曾教給他的。
萬俟琅幫他這個大忙,他自然要回報他,否則萬俟琅為何要幫他?
隻是他一無所有,什麼都給不出,可他又轉念一想,哪怕他什麼都有,萬俟琅自幼便養尊處優,也未必看得上他給的東西。
更何況,萬俟琅一直看上的,不過是他這一副身子罷了。
萬俟琅見他不說話,冷哼一聲道:“你若想要報答朕,隻需琢磨着該如何更好地伺候朕便好,畢竟你除了這副皮囊一無所有,又大着肚子,再過幾年也不再年輕了,如今唯有這副皮囊還能入朕的眼。”
池夢鯉的眼眸暗了暗。
無論萬俟琅如何幫他,也不過是圖他美色罷了,如此,他又奢求什麼呢?這不過是一場交易罷了。
萬俟琅才不管他在想什麼,眼珠子都快掉到池夢鯉身上了,他啞聲道:“你大着肚子,朕不方便碰你,可下面碰不得,上面卻是能碰得。”
他摩挲着池夢鯉的唇瓣,眼睜睜看着這人瞪大了眼珠。
萬俟琅心意已決,無論池夢鯉肯不肯,他今日勢必要在這人身上讨夠了便宜不可。
池夢鯉想逃,可萬俟琅一把抱住他的腰身,任憑他怎麼掙紮都無濟于事。
他心中委屈極了,淚水一顆又一顆地落下,可萬俟琅的眼中隻有欲色,伸手拾起他眼角的淚花,绯紅的舌尖舔舐着。
萬俟琅的眼神愈發露/骨,啞聲道:“你今日不做,明日也是要做的,如此你還逃什麼呢?”
一陣風吹過,恰好吹動窗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