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倍兒神清氣爽、倍兒幹勁十足、倍兒有信心。
“呦,爺爺您回來啦?”符勁腿才邁上台階,酒鯉站在兩節台階之上,抱着臂,向下睨,“下棋好玩嗎?”
“……”
“……爺爺錯了。”老爺子背着手,迫于酒鯉威懾的模樣沒再繼續上台階,說的話雖然是道歉服軟的話,眼神卻揶揄地在酒鯉和屋内樓上房間門上來回徘徊,明顯對自己做的錯事不誠心道歉,“爺爺就不該貪玩,不該大晚上的還出去公園裡,不該錯過末班車都回不來家,啊呸你看爺爺這壞毛病,爺爺下次一定改……昨天停電你們倆個都沒有事吧?”
“……”
酒鯉在他一大段的套話中精準找到關鍵點:“托您的福,沒發生什麼事。您需要趕着末班車回家?”
“……我們過去坐的地鐵嘛。于斂……于斂?你于叔叔絕對能證明!”
“哎來了,”管家于斂小跑過來,“車剛停好,您中午想吃什麼?我吩咐廚師去給您做。”
“……”
酒鯉冷冷開口:“爺爺您别狡辯了!您以後不許再亂制造一些奇奇怪怪的誤會了!聽到了沒?”
符勁說:“聽到了聽到了,都聽小鯉的,以後不會再有了。你們産生什麼誤會啦?”
産生誤會就是産生愛情的前提嘛。
“沒有誤會。”酒鯉聲色涼涼,“您牆上的那些道具我一進房間門就發現了。讓您失望了吧。”
“牆上?這是給你們以後準備的,還以為你們發現不了呢,”符勁這回若有所思,确實是沒料到酒鯉能發現那些東西,“你們倆沒發現昨天晚上的空調太冷麼?”
“……”
空調……太冷?
哎不對,話題偏了,符老頭憑什麼這麼肯定就是他們以後?!
……
“等會一起去餐廳吃飯?”符叙從樓上酒鯉的房間中出來,好像早上才睡醒,鼻骨臉頰處被壓得一片绯紅,大喇喇揉着毛躁的頭發向洗手間的方向走,一日三餐吃飯一樣熟練對酒鯉道,“昨天弄了大半夜,睡覺太晚了,這會應該隻能趕上中午飯。”
“……”
他合衣睡了一夜,衣服被揉的皺巴巴的,沒向樓下這兒看,說完一句,直接便去了洗手間。
符老爺子左右眼打轉,一臉“我都明白”看酒鯉:“你們倆快去吃飯吧,爺爺已經吃過了,年輕人正長身體,吃多點啊,吃多點才有力氣。”
“……”
“……不是那樣,”酒鯉企圖解釋,“昨天晚上我們一直在琢磨您那個遙控器怎麼用。”
……好像越解釋越解釋不清楚了。
—
符叙昨日就隻抱了床薄被過去酒鯉的房間,吹了一夜冷風,早上起來還隻是感到有些不舒服,等收拾好和酒鯉去餐廳吃飯,才終于感覺到感冒真的加重了。
餐廳離住處不遠,裝潢很符合山林與海的氛圍,因為是會員制,裡邊人并不多。
酒鯉習慣性坐靠窗的位置,從落地窗向外頭望過去,浪拍在礁石上,海岸在風與浪中晃動,卻又以一個奇妙的弧度,永恒靜止。
她點了兩道菜,符叙點了一道。
等上菜的空隙酒鯉在玩手機回複池甯的消息,符叙撐着腦袋,酒鯉隻以為他昨晚沒睡好,在小憩。
遲檸檸檸:【三月份有部懸疑電視劇開拍,裡邊有個角色你可以試一試。】
【這個角色是名天才心理醫生,從小熱愛法律,認為法律是拯救人類的唯一武器。但高中時曾無辜被他們班級的班主任帶頭霸淩,收集證據舉報那名老師無果,自己反被迫轉學,便對人類法律失望,大學選了心理學專業,并對犯罪心理畫像顯現極大的天賦。】
【暑假在某個小鎮度假時,意外卷入當地的一起連環碎屍案中,并憑借自己的天賦快速鎖定了兩名犯罪嫌疑人,一個是忍受不了丈夫家暴而殺死丈夫的模仿者,而另一個才是真正的連環殺人兇手。但她并沒有第一時間向警察舉報,而是私下與兩名犯罪嫌疑人接觸,并利用自身專業企圖篡改兩人記憶,幫助模仿者逃之夭夭。最終被主角暴露她的真實目的,在審訊室中向主角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問題——當法律與證據在某種傾斜的天平上不具備效果時,你會怎麼做?】
【一個挺重要的配角,人物的身份設定、情緒遞進也都很精彩,我給你發劇本你閑時間可以先看看。】
遲檸檸檸:文檔-消失的兇手
酒鯉按下接收文件。
池甯又說:【不準放我鴿子!】
酒鯉給她發了個鴿子的表情包,又發:【我是那種人?】
池甯道:【反正再放我鴿子炸煎爆炒你選一個死法!】
酒鯉應:【決不食言!我正吃飯呢,先不聊了,等會再說啊。】
服務員這時候已經上好了菜品,酒鯉确實餓了,吃了小半會才緩解了餓意,擡眼卻看到符叙胃口缺缺的樣子,他臉上的紅暈好像不是昨晚睡覺壓的,而是過敏或者發熱了。
“符叙?”酒鯉試探叫過聲。
符叙慢吞吞喝過口水,眼眸呈現出一種氤氲的狀态,身體靠在椅背上,弓成一個不大的弧度,看起來竟然有些懶散的帥感:“昨天空調吹的有點冷,你先吃吧,我沒胃口,我等會回去吃點藥。”
都這副模樣了還打算隻吃點藥了事?
這人以前感冒發熱都是怎麼過來的?
酒鯉簡直不敢細想。
她起身,走過去,一隻手搭在自己額頭上,另一隻手搭向符叙的額頭。
果然很燙。
得盡快去醫院。
“符叙?”酒鯉湊近他道,想讓他清醒點。
近在咫尺的人半阖的眼睜開,熱氣灼着酒鯉的手,掌心突然抓緊她觸碰他的手,課堂上被點名一樣:“在。”
“……”
發燒發糊塗了?
符叙捉住酒鯉手腕下拉,臉頰無意識蹭上她的手臂,手指一寸寸順她的手臂向手腕處摸索,沒摸到想像中的東西:“……沒有。”
真發燒發糊塗了。
酒鯉說:“沒有什麼?”
開始嘗試扶他起身。
符叙委屈着音,像一隻大貓嗚咽:“我送你的東西你從來都不會戴。”
他又垂下了頭,沒打算起身的樣子。睫毛很長,撓刮着酒鯉的心似的。
酒鯉威脅:“起不起來?不起來你以後送的東西我也不會戴了。”
沒想到某人更委屈了:“我起來你也不會戴。”
酒鯉無奈,笑他:“你是不是生病了對每個人都這樣耍賴?”
“沒有别人,隻、對、你!”
呵,還強調上了。
好了,知道你賴上我了行吧。
酒鯉來了興趣,突然很想逗他,便就着他緊拉她手指的姿勢,問:“為什麼?”
“……嗯?”
“為什麼隻是我?”
他擡起眼睛來:“因為……你是星星啊,星星隻需要發光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