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容貌平凡、靈力低微,家世卑淺,卻總是亦步亦趨地跟在越瑛後面,目光虔誠,恍若信徒。
說好聽點就是情感專一、執着不渝,說難聽點就是......太舔了。
越瑛那是何等人物?名門越家的少主,單屬性天靈根的天才,一進門就被掌門收為徒弟,今日更是二十不到就拿下了宗門大比魁首,真真是精彩絕豔。
所以,很多人都準備看蘇瑤瑤,也就是龍瑤台笑話。
這些惡意的流言蜚語,龍瑤台是知道的,并對此漠然處理。
她不在乎,這影響不了她。
她隻在乎越瑛有沒有接納她、有沒有每天吃她撒了丹粉的午飯、可不可以助力她完成最後的計劃。
至于越瑛和侍明月那個不知真假的婚約,也對她産生不了多大的影響。
産生不了、多大的影響嗎?
想到這裡,龍瑤台趕路的腳步頓了頓。
還是有點影響的。她想。
她厭惡東西在被自己得到前,就已經打上了别人的标簽。
如果是真的,那麼計劃得提前了。
提着裙子越過最後一道的小泥潭,撥開繁茂生長的青葉,再沿着鵝卵石的方向走幾步路,龍瑤台就到了越瑛院子。
她輕輕叩了幾下門,裡面的人就似早有準備一樣,打開了門。
正是宗門大比結束後,回來休息的越瑛。
“師兄。”龍瑤台甜甜的笑了一下,清秀的臉龐浮現幾絲绯紅,她越過越瑛,熟練地坐到了院子裡的石凳上,開始布菜。
修仙者可通過服用辟谷丹來消解饑餓,尤其像越瑛這等境界的高手,早已無需受口腹之欲的驅使。
越瑛是一個月前答應吃她的菜的,這是她磨了半年多的結果。
說是飯菜,其實裡面最特殊的,還是那一小碗蘿蔔排骨湯。龍瑤台将不少丹藥研磨成粉,混雜在一起,每次煮時混一點點進去。越瑛天資聰穎,但對丹藥一類熟悉卻并不精通,嘗到湯裡些許淺薄的靈氣,也被龍瑤台搪塞過去。
“先喝湯,飯一起吃。”龍瑤台笑着将湯往前推了推,然後開啟了話匣子。
她不是善言辭的人,可是越瑛比她更不善言辭,要是她不開口,這頓飯得一直沉默下去。
他們聊的都是宗門大比的事情。
侍明月和越瑛的實力在伯仲之間,誰赢龍瑤台都不會意外。
“我和侍師姐若是真打,恐怕不來個三天三夜都不會結束,所以在開始時就定下了誰的武器先脫手誰就輸了的約定。”
“師兄真厲害。”龍瑤台點點頭,贊美的詞噴湧而出,這些稱贊的句子她早已爛熟于心,百試不怠。
誇也誇夠了,龍瑤台緊接着将話題往她想的那方向引導:“不過,我聽說師兄家裡有人和侍師姐定下了婚約,真刀真槍去打,于情于理都不太方便。”
越瑛放下了湯碗。
面前梳着羊角鬓的清秀少女,費盡心思地找話題,終于引出了自己真正想要問的東西。
他自然清楚近期宗門内關于他與蘇瑤瑤的風言風語,但與衆人的猜想相反,他實則非常享受蘇瑤瑤給予的追捧與愛慕。
身為越家少主,同齡女子的愛慕與追求他也享受不少,但大多被他冷淡的态度擊退,堅持了一周便被擊退,像蘇瑤瑤這種,堅持個一年半載的,實在沒有。
若是蘇瑤瑤是名門的貴女,他早就半推半就開展戀情。
可惜,蘇瑤瑤隻是一個出生平凡的凡女,除卻清秀惹人憐愛的臉蛋和對他的真心外,實在沒什麼拿得出手。要真那麼容易被她追到了,豈不是太掉價?
思至此,越瑛淡淡開口:“嗯,母親想要我同侍師姐訂婚,過段時間越家就要上門與侍家商議此事了。”
末了,還補充一句:“此事尚未定論,你可不要傳開。”
面前的少女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圓圓的淚珠似乎要在她眼眶裡打轉。但她又迅速低下頭,吐出的子句仿佛帶了些許委屈:“過段時間......是什麼時候。”
“水月秘境之後吧。”
少女不再說話了,她低着頭,越瑛也看不清她的神情,隻能看到她那兩邊梳好的羊角鬓。
像小貓聳拉下來的耳朵一樣。
越瑛開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做得有點過分了,可是讓他認是在開玩笑,實在不行。
隻得等水月秘境結束後,告訴她婚約談不成了。
少女似乎在哭,肩膀一聳一聳的。
越瑛沉默了一會兒,自以為是地想了個補償:“小貓兒,我們下午去逛朱雀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