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自己從那孔雀太子那裡逃出來,然後跑回來?
那他很厲害了。
很快,龍瑤台就否定了這個結論,因為她實在覺得這麼一隻弱小的小貓逃出皇宮,然後精準無誤地跑回春日樓,實在是不大可能。
而且,她總覺得,似乎有什麼東西,正想要隔斷她和越瑛的聯系,隻是施咒的人,能力不如她強勁,所以她還能感覺到。
是誰呢。
越瑛的方位出現在了春日樓外面。
龍瑤台越過春日樓的窗戶,看到一輛簡樸古雅的馬車。衛國是靈修大國,馬車是貴族及權勢尊貴之人所用,但大多使用木制馬牽引,而像眼前一樣,用純白馬做牽引的,可是少之又少。
暴殄天物。
馬車内走出一白發男子,身姿飄逸,如同古畫中的蓬萊仙人。
他輕輕一瞥,恰與龍瑤台對上視線。
龍瑤台沒想到對方這麼敏銳,于是回以微笑,一旁的金梧湊過來看了眼,亦看到了那位仙師:“瞧這打扮,應該是那位國師寅憂了。”
與此同時,龍瑤台與越瑛的聯系也被大幅掐斷,她收回視線,更加确定了越瑛在馬車中。
國師寅憂從東宮那裡帶出來一隻貓兒,用法器鎖住,實在是不合常理。因為她想不到越瑛那副樣子有什麼值得關注的。
但是背後之人值得注意。如果是這樣的話,這茬,估計是沖她來的了。
那她不要去馬車那裡。
穿堂風越過春日樓珠簾,那位寅憂國師一出現,就吸引了春日樓内大部分人的目光,凝未央扯了扯她,示意站起來迎客。
龍瑤台心卻仍在外面那輛馬車上。
越瑛是小貓的樣子實在是可愛,可是他原身那副宛若高嶺之花的冰霜面,亦有獨特之處,這麼久不見了,也實在是想念。
他在寅憂落座之前,偷偷使了個法決。
而另一邊,越瑛在匣内空間,累得氣喘籲籲。
他年少時,對陣法符箓等也有所涉及,很快也認出了匣内是一個囚禁陣法,也找出了一個陣眼,可是卻無能為力。
那位寅憂國師說得不錯,這個陣法,除非靈力強勁從外部破壞,就隻有身為主人的寅憂或者身在陣中的越瑛可解開。
此陣解法不算特難,越瑛心中已有大概,可是,卻無能為力。
因為他現在一點靈力都沒有,無法從内破壞。
難道隻能寄希望于那位神秘的夜衣人了嗎?
他一屁股坐在陣中,腦海裡還在回憶曾經學過的陣法知識,嘗試能不能找到不用靈力也可以成功的方式。
可是緊接着,一股“氣”漸漸從外而來,扭轉了匣内星宿符文,正當他以為是有人從外部攻擊寶匣時,卻發現那些“氣”都在繞着他而旋轉。
一時間,陣中種種,扭曲成一道又一道的銀線,圍繞着他而旋轉,越瑛丹田處,也漸漸溫熱起來。
這是靈力!
好久都沒有感受到的,靈力的澎湃。
——
寅憂國師早已辟谷,不染凡塵,落座後,桌上的剩飯就被收走了。而春日樓老闆,剛忙活完閣樓上那些事情,又去翻出自己家珍藏的老茶葉,給寅憂呈上。
真氣派。
龍瑤台感受到那斷掉的聯系慢慢連接上,心滿意足地抿了口白水。同時,内心也在不住地思量着,這位寅憂,究竟是何人。
金梧他們結束了普通的客套後,也引帶着進入了主題。
“聽聞寅憂國師,是現衛國裡對龍國師了解最多的人?”金梧問道。
“嗯。”寅憂點頭,“我與瑤台,相識于微末,乃是她在東海之境的玩伴,隻可惜當年她因故離開海灣,輔佐華陽帝君。而我則是被彌留在海畔,等到修為足夠,前往衛國,卻也沒再發現她的蹤迹。”
龍瑤台被他那身婉轉的“瑤台”雷得差點失去表情管理,幸好有茶杯作為掩蓋。
同時,她的心思也被寅憂牽引過去,東海之境?童年玩伴?她有這些東西嗎?
面前這個人,莫不是通過編纂與她的故事,才在衛國當上國師的吧。
寅憂講着,林仁這個話本子終極愛好者眼神也亮了亮:“因故?國師大人,可否仔細說說。”
寅憂:“華陽帝君俊美無雙,舉止儒雅,瑤台對他一見鐘情,甘心輔佐。”
噗!
龍瑤台恨不得将手中的白水潑到寅憂這個騙子國師身上。
剛開始見到他,還以為是什麼高深莫測的大人物,沒想到也是個愛造她和公孫瑛謠言的。
一旁的林仁則是興奮得不得了:“那如此,可是龍國師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寅憂搖頭道不是,接着,就将他“所知道的”與衛國史書所記載的,半混着講了出來。
而龍瑤台則是覺得自己聽了一部主角名字與她一樣的離譜話本子,心多不耐。
一直講到了夜晚,這離譜話本子終于收尾。
四人起身着要送國師,就要離别時,寅憂一改講“話本子”的懶散态,凝起了雙神,望向了龍瑤台。
他伸出手,話中明顯不懷好意:“蘇姑娘,我見你,好似一位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