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宇晴拽着林喬禾的衣服,眼睛裡都是無助,“媽是不是要死了,我不想讓媽死。”
林喬禾強壓下自己心中的苦澀,在趙宇晴的臉上摸了下,“我們會努力讓醫生給媽媽治病的,别害怕,有姐呢。”
雖然林喬禾在弟弟和妹妹面前能強撐着理智,但專家會診的結果還是給了她一個血淋淋的現實。
——趙慧靜的病确實是不治之症。
得知專家會診的結果,趙慧靜反倒是心安了許多,她原本就知道自己時日無多,她隻擔心林喬禾會将太多的錢用到給她治病上。
“醫生說的話你也聽見了,最後這段時間還是讓我在家待着吧。我不喜歡醫院的味道,也不喜歡在醫院待着。”
林喬禾拗不過趙慧靜,隻能順着趙慧靜讓她出了院。
鄭星星是唯一一個還不知道生死是什麼的人,除了他以外的人,所有人都面色慘淡。
林喬禾想和鄭星星一起搬到趙慧靜家,最後這段時間,她想多陪着趙慧靜。但家裡的屋子不多,再加上鄭星星和王阿姨就不夠了。
趙慧靜不願意讓孩子們擠在一起受委屈,堅決不讓林喬禾搬回來。就在她糾結要如何才能說服趙慧靜時,他們樓下有家人買了新房子打算從這裡搬走,正好房子空了下來。
因為原本就是鄰居,鄰居們也知道趙慧靜帶着的這些孩子都是她從福利院帶來的孩子,所以她們對趙慧靜還是很尊敬的。
林喬禾和樓下說了下自己有租房的意圖,鄰居沒有絲毫猶豫地就把房子以一個非常低廉的價格租給了林喬禾。
林喬禾帶着鄭星星和王阿姨就這樣在樓下住了下來,賀時州怕惹得趙慧靜不快沒敢光明正大的和林喬禾住一起。
趙慧靜的房子離A大很遠,林喬禾這學期雖然沒有早八,但每天去上課的路上還是很累。
賀時州原本打算每天都來接送林喬禾,但被林喬禾拒絕了。賀時州自己也要上班,如果再來接林喬禾就會把太多的時間用到通勤上面,林喬禾覺得沒必要。派專人接送更不合林喬禾的行事風格,她還是決定自己上下學。
每逢周末,賀時州就會來林喬禾住的地方,幾次下來,趙宇航和趙宇晴兩個人也和他熟絡了起來。
趙慧靜眼見着賀時州在自己家進進出出的,非要讓林喬禾和賀時州出去約會。
林喬禾也知道自己這段時間忽略了賀時州,最後還是決定帶着賀時州出去逛逛。
兩個人開車打算去一個寺廟,車子停在山下,林喬禾牽着賀時州的手兩個人步行着往山上走去,“哥哥,如果我媽沒了,我在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依靠了。”
賀時州毫不遲疑地說道,“還有我呢,以後我就是你的依靠。”
賀時州不信佛,所以他也不去跪佛。
林喬禾在佛像前跪了很久,久到寺廟的住持都來提醒她不要傷了自己的身體。
林喬禾坐在住持對面的蒲團上,“雖然我出生就被人遺棄,但是我從來都沒覺得自己過得苦,因為我媽對我們很好。在福利院撐不下後,我姐成了明星,家裡也有了錢。”
“和哥哥戀愛後,我覺得自己已經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我以為一切的事情都會變得越來越好,可是……”說到最後,林喬禾有些艱難地開口,“為什麼現在我的親人一個一個的都要離我而去。”
對面的住持做了個禮,“阿彌陀佛,施主你不要太難過了。萬事都有輪回,熬過這段時間,你一定會收獲一個不一樣的未來。”
住持身後的小沙彌捧着一個盒子上前了幾步,住持掀開了盒子上面的紅布,“跪一個小時可以求一個符,施主你剛才跪了兩個小時,現在請你選符。”
林喬禾搖搖頭,“我隻要一個平安符,我要擁有這個平安符的人長命百歲,我希望他陪我一輩子。”
“阿彌陀佛,施主你的心很誠。老衲覺得,你肯定能如願的。”
林喬禾從盒子裡選出了一個錦囊,最後一瘸一拐地從禅房裡出來了。
賀時州輕皺了下眉,打算直接抱起林喬禾,“你跪了多久?”
林喬禾推開賀時州,不讓賀時州抱她,“哥哥,我心有所求,所以跪了兩個小時。為了表示尊敬,我想自己走出去。”
賀時州雖然不信這些,但見林喬禾的眼神很認真,他就順了林喬禾的意。
從禅房到大門走路隻要五分鐘的路程,林喬禾的腿腳不舒服,硬是走了十幾分鐘。
一出寺廟門,賀時州就将林喬禾打橫抱起,帶着她很快就下了山。
寺廟内,小沙彌對自己師父剛才的行為有些不解,“我們寺廟的平安符不是不需要跪拜的嗎?師父你為什麼要說跪拜一小時才能求一個符呢?”
慈眉善目的住持眼神深遠,“她求的東西不僅僅是平安,那是對她來說要經曆千辛萬苦才能得到的,她注定要受苦。”
車子内,林喬禾将自己求得平安符交給了賀時州,“平安符送你,我要你陪我一輩子。”
賀時州覺得自己的心髒一頓,啞着嗓子說了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