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師妹已經先走了，林喬禾連晚飯都沒來得及吃，等她短暫地從繪畫裡醒來，天已經漆黑一片了。

在門外已經等了将近一個小時的賀時州聽到凳子活動的聲音推門而入，“你這幾年畫畫經常這樣嗎？沒有人敢叫你吃飯，也沒有人照顧你。”

林喬禾不語，隻是繼續收拾自己的東西。

賀時州攥住了林喬禾的手，“我已經讓他們送了飯菜，就在樓上我媽辦公室，你先去吃飯。”

“我不想在這裡吃。”

賀時州的臉色有些冷，他直接從林喬禾手裡拿過了她的畫筆，“現在已經快八點了，你必須去給我吃，别逼我發火。”

林喬禾怒目盯着賀時州，“我吃不吃飯和你有什麼關系？”

“你不吃是吧，行，都聽你的。”賀時州拿出手機打算給老孫打電話，“那我就讓人去給何子怡他們工作室加點黑料。他們最近有個漫畫很火，你猜漫畫會不會被黑料影響。”

“老孫，你去……”

林喬禾握住了賀時州的手，“我吃。”

秋老師的辦公室很大，有一個很大的桌子，老孫已經讓人把桌子上的文件收拾幹淨了，上面擺着的都是飯菜。

老孫出門後給他們兩個關上了門，賀時州幫林喬禾打開了飯盒的蓋子，“以後再讓我撞見你不規律吃飯，你身邊的人就要倒黴了，所以你以後最好給我按時按點吃飯。”

林喬禾面帶諷刺，譏笑道，“你現在這是又在演什麼戲，是覺得青梅竹馬的白月光不過如此，所以又來吃回頭草了？還是說和你之前說的一樣，你要和葉以羽結婚，還要我在你身邊當你的情人？”

賀時州面不改色地給林喬禾剝蝦，“我隻要你。”

林喬禾冷哼一聲，“神經病。”

賀時州遞給林喬禾一碗小米粥，“你想做什麼都可以，但你必須先把胃養好了。”

“我隻要你，一個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你。”

林喬禾吃東西時不習慣說話，賀時州看着像松鼠一樣小口小口地吃東西的林喬禾，心底的不安全都消失不見了。

“我和葉以羽已經分開了，她家裡說讓我們結婚，我不願意。因為提到和一個人相伴餘生，我隻能想到你。”

林喬禾停下了手上正在吃東西的動作，“我覺得你很可笑。”

“葉以羽第一次找我，我在醫院樓下待了一下午，我拼命的思考到底你愛的人為什麼會是葉以羽，不是我。想到最後我知道了，因為這原本就是一個悖論，如果不是你喜歡她，你也不會接近和她長得像的我。”

賀時州啞口無言，“我承認之前是我錯了，可是我就不能挽回你嗎？”

林喬禾定眼看着賀時州，“我們的相遇是因為我的私心，是我主動去招惹你。但我們第一次接吻是因為葉以羽出國，你心裡不開心把我當成了她。那是不是我們第一次上床，你心裡想的也是她？”

“可能對你來說那些都不算什麼，但對我來說那是對我人格的侮辱，除非我死或者你死，不然我很難會再接受你。”

賀時州搖搖頭，“我為葉以羽傷心是真的，但和你每一次親近，接吻，我都知道那個人是你，我從來沒有把你當成她。”

林喬禾突然打斷了賀時州的話，“無所謂，我不在乎。”林喬禾的眼神裡都是決絕，“你喜歡誰，和誰結婚，已經和我沒有任何關系了。我是真的不在乎。”

“從你選擇去見葉以羽而不是選擇陪着我那一刻，我對你的心就已經死了。”林喬禾慢條斯理地給自己擦了擦嘴，“沒有人可以接受自己在情迷之時被喜歡的人抛下給一個對自己有觊觎之心的人。”

“我們出去走走吧，把事情都說清楚。”林喬禾不認為賀時州會對自己有什興趣，他所謂的喜歡應該隻是那無所謂的占有欲和再次見面時的不甘心。

兩個人從辦公樓裡出來，因為還不到九點，即使是晚上的選修課也不到放學的時間，所以學校路上的人算不上多。

“從A大美術系的那棟樓到學校大門的路要走多久你還記得嗎？我一個人走了兩年，有時候一個人走在路上不知道為什麼就特别想流眼淚。”林喬禾的聲音聽起來依舊很平淡，“我為什麼不能住在家屬院，那是因為你讓人放出的那些照片，我不能帶着星星在家屬院住。”

“看在我之前那麼愛你的份上，我希望你不要再糾纏我，可以嗎？你可能是再一次把我當成可有可無的物品了，但是我已經經受不起了。”

“我有設想過自己的未來，我可能會和一個很普通的人結婚，我們之前的那些事情就當做是一個往事。”路燈下，林喬禾的眼神裡帶了些讨好，“可以嗎？學長。”

賀時州将林喬禾裹在了自己的大衣裡，聲音聽起來有些低沉，“不是你說的這樣。寶寶，你信我，我想和你在一起一輩子。”

林喬禾任由賀時州抱着，“你覺得我還能信你嗎？除非你死，或者我死，我不會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