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顧言故意不看汪靈雅的眼睛,任由她被營業員奚落。
“對不起嗚……”
最後汪靈雅沒能承受住來自大衆鄙夷的眼神,說了聲對不起後哭着跑出去了。
她從頭到尾都沒發現張夢知的存在,不然汪靈雅現在隻會更加難堪。
畢竟在她心裡一直是瞧不起張夢知的,一個普通工人的孩子,怎麼能和官二代相提并論呢!
可就是這個她引以為傲的官二代,讓她在大衆之下丢臉。
所以一旦讓她發現張夢知在現場,她隻會更加無地自容。
“哼。”
顧言也受不了大家譴責的眼神,畢竟汪靈雅是和他同道而來,現在對象跑了而他卻無動于衷,大家難免有些瞧不起這種人。
“什麼人啊!買不起還來問,耽誤我時間。”
營業員看到二人都走了,翻了個白眼後說道。
雖然她的态度不好,但是張夢知卻一點也不同情那兩個人。
“麻煩給我稱一斤白糖,這是糖票。”
他們這裡現在還在用票,大概是八十年代後才停止,所以買糖還得拿票。
“好的,這是你的一斤白糖,請拿好。”
營業員接過糖票和錢,手腳麻利地把一斤白糖稱好,裝進張夢知拿來的玻璃瓶中。
白糖有散裝和包裝兩種,散裝比包裝的便宜一些,大家自然選擇了散裝。
張夢知也一樣,不過是拿自家的玻璃瓶來裝,這樣可以省一筆錢。
“再幫我稱一斤奶糖,這是錢和票。”
本來想走的張夢知突然想到家裡的兩個外甥。
“好的,請收好。”
張夢知提着奶糖和白糖,走出了供銷社百貨商場。
“夢知?”
張夢知剛下台階,聽到有人叫他。
“二爸?”
他看到了一位不應該在市裡出現的堂叔,他手上還提着行李。
“是我,好久不見哈!還沒恭喜你考上大學。”
堂叔大步來到張夢知面前,語氣中帶着親切地說道。作為家中最有出息的娃,即使他人不在老家,也都聽說張夢知考上大學的事了。
“多謝二爸。是有一陣子沒看到了,上次見面還是前年吧?”
張夢知微笑地說道。
“對,前年我回來了一次,那次和你明大爺一起去的,我們幾家人一起過節。”
堂叔提起往事一臉回憶地說道。
“二爸這次回來要待多久?”
張夢知看着眼前這位中年人,他是那位将軍的二兒子,因兩家沒出五服,所以感情很不錯。
那位将軍在村子裡血緣關系最近的人就是他們家了。
“這次回來是辦點舊事,沒想到會碰到你。”
堂叔張德雙感慨地說道。
要不是張夢知長得好看,兩家血緣确實最近,他也不一定能記得張夢知的長相。
“還是那件事嗎?到現在還沒辦好?”
張夢知皺眉,上次二爸回來還是托張家人幫忙,本以為上次就辦好了,不承想居然沒辦好哈?
“對,還是那件事,麻煩得很。”
張德雙歎氣。
“大婆當年真的沒留下任何線索嗎?”
張夢知問道。
“沒有,當初她把我和大哥藏在山溝裡,就跑出去引走鬼子。這些年我們想着她隻要沒死,肯定會回老家。然而,我和我哥一直有派人在老家留意,可依舊沒有見到人。”
張德雙搖頭,那是他親娘,幾十年過去了,哪怕他父親另娶,他和大哥也沒放棄找人。
“上次回來也是因為收到消息說有人看到了我娘,可我回來去看了那不是你大婆。”
張德雙說到這裡語氣已經沒了初見時的高興,隻留下淡淡的遺憾。
“那這一次回來是不是又收到什麼消息了?”
張夢知想着這一次是不是又收到了消息?
“對,有人說他們村子裡來了一位老太太,年紀和我娘相仿,而且口音什麼的也是咱們這地方的,隻是腦子有些糊塗,什麼也不記得了。不過相貌和我們形容的有些像。我接到電報,立即收拾行李,和你大爺說了一聲,又跟單位請了假就來了。”
張德雙這個時候又滿懷期待地說道。
他真的希望這一次是真的,從建國後就一直找,找了二十幾年快三十年了,他也從一個十來歲的少年找到頭發都花白了,如果還找不到,他和大哥真的隻能在地下與娘相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