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手下人又出事了?
樓行川還從沒見過陸钊用過這麼多感歎号,他順手點開,那個地址離他三十多公裡,看名字是家規模不大的診所。
那個地址上方是陸钊發的最後一張照片,照片上燈光暧昧,粉紫色的光正好打在仰頭喝酒那人的白衣上。
樓行川瞳孔驟縮,他猛地站起來,一個字都沒來得及跟林之渙說就沖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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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彌昏昏沉沉,感覺好一頓颠簸才在床上躺下來,手臂被什麼東西紮了一下,好像是針,疼得他本能地皺了皺眉。
“醒了就睜眼,我這兒床位三千一晚,結了賬再睡。”
聲音聽着耳熟,像是尹澤。
但陳彌不想立馬證實,一來眼皮還沉,二來麼,笑話,他會出不起三千塊?這麼硬的床闆,等他睡飽了再去告這家黑店。
手背上流進了冰涼的藥液,他放心地繼續睡,直到取針的時候才又醒了過來。
陳彌一偏頭,看見尹澤站在床邊正在收輸液管:“怎麼給我送你這兒來了?”
尹澤瞥了他一眼:“大晚上還要接你這麼個病号,加班費待會兒給一下。”得虧他下飛機不放心給陳彌打了幾個電話,要不這會兒陳彌還在不在江甯市都不一定。
“咱們的關系,你說這話是不是有點傷感情?”陳彌翻了個身,他感覺自己後頸的腺體差不多恢複了正常,“哎,我這是怎麼了?”
“你被人用信息素攻擊了,”尹澤冷哼,“能耐啊茶茶,剛蘇醒就跟着認識一天的人往酒吧那種地方去,怎麼,樓行川滿足不了你了?你不是說他‘巨大’?”
這葷話倒是陳彌自己說的,隻不過他這不是還沒嘗着嘛。
他才不會告訴尹澤自己目前連樓行川的手都沒碰着,轉移話題道:“陸钊他人呢?”
“送你來的那個叫陸钊?”尹澤用指背推了推眼鏡,“外邊兒打電話去了。”
尹澤鏡片後眼神鄙夷:“穿得花裡胡哨,說自己是樓行川的朋友,樓行川這幾年交友挺不挑啊,怪不得能跟林之渙走到一塊兒。”
陳彌本來還想貧,聽到最後一句十分贊同地改口:“是該給他提提品味。”
陳彌不是聽不出尹澤在嘲諷,但他向來不是愛吃醋的Omega,這要是都受不了,林之渙表白那天他就得當場爆炸。
“看來我們魅力無限的茶茶,在經曆了兩天兩夜之後依然沒把樓總拿下,”尹澤持續發力,“還落得個酒吧買醉的下場,啧啧啧……”
陳彌微笑:“尹澤,你那嘴不想要就捐了吧。”
尹澤:“捐了誰給你說病情?”
“什麼病情?”陳彌問。
“你以前被Alpha的信息素攻擊過嗎?”
陳彌不屑地說:“當然沒有。”
自從他十八歲時分化成Omega,陳宿就在他周圍安排了人保護,哪怕是保镖不在,他出入的地方和接觸的人也都認識他,知道這是天鴻二公子,沒誰那麼不要命,敢用信息素去攻擊他。
尹澤問:“什麼感受?”
陳彌回憶了一下,吐舌做了個作嘔的動作:“很惡心,我從來沒聞到過那麼難聞的信息素。”
Omega本身對信息素的氣味就比較敏感,平常Alpha身上也不會一點兒信息素都沒有,聞到信息素是常事,常量不會有太大影響。
馮奇志的信息素就像是發酵了七七四十九天的沼氣池,沖得人頭痛想吐。
陳彌一臉嫌棄:“擁有這樣的信息素,要是我一點都不敢洩露,太丢人了。”
“你也知道,”尹澤聽了卻沒有順着他的話繼續,他思考了一下才說,“信息素是A對O的天生壓制,作用隻有兩種,要麼是使Omega失去還手能力,要麼就是誘導Omega發情。”
“你猜攻擊你的Alpha是哪一種?”
陳彌聽得皺眉,他分化這麼多年了,依然對Omega的生理弱勢感到反感:“哪一種?”
“誘導發情。”
陳彌想到了扶他的那個服務生滿面潮紅的模樣。那個馮奇志倒不能在公共場合對他做什麼,他隻是想讓他當衆失态,來下陸钊的面子。
誰想那個馮奇志的信息素這麼難聞,發情沒發得起來,反而直接把他給臭暈過去了。
尹澤不知道他想的什麼,還在給他解釋情況:“Alpha釋放信息素之後,空氣中的信息素會進入Omega的腺體,加快AO作用,從而影響Omega的身體狀況,但……”
“你的腺體對那個Alpha的信息素産生了排斥,無法消化他的信息素,這些信息素堵在你的腺體内又跟你的身體相斥,才造成你暈倒和嘔吐,以及身體的劇烈疼痛。”
“你的意思是,不是他臭,”陳彌反應了一會兒,“是我的原因?”
尹澤表情嚴肅地點點頭:“你的症狀就像……你被人完全标記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