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當然了,你知趣就快點挂了,我手舉着累。”
樓行川從他身上摸出車鑰匙,把陳彌塞進副駕若無其事地幫他綁安全帶。
“茶茶,偷摸談了大半學期戀愛了,什麼寶貝藏着掖着,也不給我介紹?”
茶茶?
樓行川動作一頓,這是陳彌的小名嗎?他從來沒聽陳彌說起過。這個人是誰?為什麼好像跟陳彌十分熟稔的樣子?
他心裡泛起絲絲妒忌,有點控制不住地想轉頭去看陳彌的手機屏幕。
一隻手忽然勾住了他的脖子,把他往下一拉,樓行川被迫跟陳彌臉貼着臉正對手機。
“誰藏着掖着了,你要看就看咯。”
屏幕上是一個跟他們差不多年紀的男生,看背景的建築和文字是在國外,他戴着副無框眼鏡,鼻梁高挺,薄薄的眼皮顯得性子寡淡。
“哦。”男生看了樓行川一眼移開眼神,“你喜歡這樣的?”
陳彌:“你有意見?有話說沒話挂了。”
“我哪兒敢對你有意見,”男生舉起咖啡撞了一下鏡頭,“生日快樂。”
視頻一挂,陳彌手垂下去歪頭就要入睡,等了兩三分鐘車都沒有啟動,他擡起略微有點兒沉重的腦袋,奇怪地問:“怎麼不走?”
樓行川手放在方向盤上,微沉着臉好幾秒才問:“剛剛那個人,他為什麼叫你茶茶?”
“你說尹澤?”陳彌說,“小時候他給起的外号,”他偏頭看樓行川心裡了然,伸手去撓他的下巴,“吃醋了?”
“那你可麻煩了,我身邊像尹澤這樣的優秀男人起碼三千個,”陳彌故意逗他,見樓行川臉色更不好了又連忙哄人,“放心,在我這兒你永遠是正宮!我——”
樓行川聽得心裡竄起火,“咔”一聲解開安全帶,上半身壓向副駕,吻住那雙因飲酒而微微發燙的嘴,叫他一句浪話都說不出來。
……
眼前的這個男人跟當年在視頻上的匆匆一面重合,隻是此時他看過來的眼神不善,像在看一個始亂終棄的渣男。
陸钊見他開門,很高興地站了起來:“尹醫生,人醒了?”
尹澤也沒給他好臉色,聲音跟表情一樣冷漠:“你給陳彌灌的酒?”
“我沒有!”在樓行川也看過來之前,陸钊趕緊表明清白,“他自己要喝的,那酒度數很低,他又說會喝我才沒攔。”他朝門内一指:“不信對質!”
樓行川知道陳彌能喝酒,要是他自己不願意,誰都沒法勸,一番虛與委蛇下來,那酒還是得進勸酒人自己的嘴,誰都别想占上他一點兒便宜。
“那就是你惹他不高興了。”尹澤單手端着托盤,下巴微擡,看向樓行川的眼神冷淡,“他隻有心情不好的時候才會喝酒。”
牛啊,陸钊心說這醫生得勁兒,連樓行川這種冰山都不怕,可惜了,好像是個Beta。
樓行川動動嘴唇想說話,尹澤身後的病房内,陳彌揚聲幽幽怨怨地說,“尹大夫,我無處可去了,你看我這麼可憐,能不能收留我幾天?”
“别來,”尹澤偏頭拒絕,“我家裡小,放不下你這尊大佛。”說完看也不看對面兩人,轉身進了隔壁的辦公室。
陸钊看了眼樓行川抿嘴憋笑,自覺地閃人。
“哎太讓人傷心了,”陳彌背對着門側躺,假惺惺地捂臉幹哭,“咱們這麼多年的朋友借宿都不肯,我身無分文難道你忍心看我住橋洞?”
有人把門推開了,腳步聲離病床越來越近,他全程沒有說話,到床邊才停了下來。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陳彌故意說:“那我就住這個病房總可以吧?三千一晚我租了。”
背後靈冷冷道:“不是說沒錢,還付得起三千一晚?”
陳彌壓下上翹的嘴角,恢複到平時無所謂的樣子翻身道:“付不起就肉——”
他話沒說完就對上樓行川薄怒的眼神,仿佛他敢把這句話說全了就會被當場弄死。
陳彌很識相地閉嘴,坐起來沖他笑。
“走吧。”
陳彌明知故問:“去哪?”
“我那,”樓行川腳步一頓,冷聲道,“我不收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