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蘭與甘草就是普通人,他們沒有那麼大的腦洞。他們看到公子性情大變,第一個想到的不是借屍還魂,而是公子發現了他們的秘密。
在蘇青箬照顧雲長歇的時候,甘草正在與澤蘭商量着對策。
甘草:“怎麼辦,怎麼辦?澤蘭姐姐,公子他肯定是知道什麼了,不然也不會這樣對待我們。我們要怎麼辦啊,是趕緊告訴夫人,還是趁機表忠心?”
澤蘭聞言斜了他一眼,“看你沒出息的模樣,你還想對公子表忠心,難不成你覺得公子能鬥得過夫人?”
甘草連忙搖了搖頭,“我,我沒有覺得公子能夠鬥得過夫人,我是擔心這一次老夫人過來,公子會跟老夫人告夫人的狀。”
“那你覺得,老夫人是會相信夫人,還是會相信公子呢?”
他們三夫人在外名聲很好,在内把三房管理的井井有條。
他們老爺隻是個知縣,每月的月俸就那一點,根本不夠三房的開銷。三房的日子過得這樣好,主要就是靠着夫人會掌家。
再加上夫人膝下兩兒一女,知縣與夫人的感情一直很好。
如果公子狀告夫人要害他,除非他能拿到非常有用的證據,不然老夫人不僅不會信他,還會覺得他這個孩子不孝順。
夫人不管怎麼說,都是三房的當家主母,就是他名義上的母親。
他身為兒子狀告母親,可不是什麼好聽的事情。
公子若是還想要讀書,他就不敢輕易狀告夫人。
“老,老夫人,應該會更相信夫人。”
“既然如此,那你還害怕什麼?我們是夫人安排的人,他不敢狀告夫人要害他,我們頂多是個照顧不周的罪。夫人念在我們辛苦的份上,表面上會責罰我們一頓,背地裡好處絕對不會少。你就不要害怕了,我們現在隻要保證他能活着就行。”
聽完澤蘭的話,甘草就不那麼害怕了。
之後的兩日,依舊是蘇青箬任勞任怨照顧雲長歇。
這一天晚上蘇青箬再次給他送飯的時候,雲長歇剛吃了一口就吐出來了一口黑血。
蘇青箬被吓得不輕,還以為這飯裡被人下了毒,他吓得連忙轉身想要去找大夫,就聽到雲長歇溫聲安撫他道:“别怕,無妨。”
蘇青箬聞言一臉不解的看向他,他都吐黑血了,還無妨呢?這人是真的不在乎自己的死活嗎?
看出來了蘇青箬的不解,雲長歇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這才慢悠悠的開口跟他解釋起來。
“我這段時間一直郁結于心,這一口黑血是胸腔裡的瘀血,如今吐出來也好,才能讓我的身體好的快一些。”
上一世,因為雲長歇身體不好,師父就經常看一些醫書。受到師父的影響,雲長歇對于中醫也有點了解。
原主喜歡生悶氣,是氣滞血瘀的體質。
這樣的體質,氣不通,血不順,長久下來身體就會出很多毛病。
這兩天,雲長歇吃了一整顆培元丹,又偷偷服用過兩次靈泉水,就把身體内的瘀氣逼了出來。
之前他一直覺得,胸口喘不上氣,如今吐出一口黑血後,整個人就覺得通暢很多。
他自己的身體,他自己能感覺到,現在應該已經無大礙了。隻要他不要大喜大悲,不跟人大動肝火,慢慢養應該很快能好起來。
次日一大早,蘇青箬打算去山上看看。他臨出門的時候,有點不放心雲長歇。
他對雲長歇沒什麼感情,因為雲長歇之前對他不好,他心裡挺讨厭他這個人的。
如今跟對方短暫接觸了一下,才發現雲長歇也沒有那麼讨厭。他也是個可憐人,明明表面上看起來十分風光,實際上身邊連個值得信任的人都沒有。
蘇青箬會這樣關心他,一來好歹對方也是一條人命,他總不能看着他就這樣死了。二來對方現在是他的夫君,雲長歇若是死了,他就成了寡夫了。他甯可以後跟他和離,也不想成為一個寡夫。
他們村子裡,以前就有個寡夫。
那寡夫是個可憐的,他嫁的人是個酒鬼。
酒鬼因為喝醉酒,不小心掉進河裡淹死了。
他婆家就罵他克夫,把他趕出去之後還打了他一頓。
後面他沒有再嫁,本來想要靠着自己勤快活下去。
但是老天不公啊,村裡有些人見他是個寡夫,就經常夜裡過去騷擾他。
然後這些過去騷擾他的男人的媳婦或者夫郎,不僅不管他們家的男人還覺得是他勾引他們。
于是夜裡,他被村裡男人騷擾欺負;白天,他被村裡媳婦夫郎打罵。
這個寡夫是個臉皮薄,心氣高的,後來過不下去就上吊沒了。
人死了,有些人依舊不肯放過他,還要說他是因為偷男人,被人發現了心虛上吊的。
有的時候,蘇青箬十分不理解。
明明大家都明白,一個哥兒成了寡夫,想要活下去有多難?
明明也知道他是無辜的,罪魁禍首是那些不安分的男人,為什麼還要跟風一起欺辱他?
隻因為他是哥兒,不如男子尊貴嗎?
蘇青箬出門之後,雲長歇進了一回芥子空間。
如今的他,已經可以自己慢慢走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