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來人是來解決抑制器的，小變種人一窩蜂地跟在教授和金剛狼屁股後面去迎接訪客，留下滿桌杯盤狼藉。

但也有例外。

福特拉住想要跟上去看熱鬧的小孩，示意他和自己一起收拾飯桌。

看着福特和自己一樣慢吞吞地運送碗碟，夏油傑有些奇怪地問：“你不開心嗎？”

“嗯？”

捧着厚厚一摞盤子的福特沒能理解夏油傑的疑問，甚至停下來思考小孩的意思。

——玩了一早上這個遊戲，福特已經很熟悉小孩的夏油語了。

夏油傑看福特的表情就知道他想歪了，解釋道：“你，特别慢。”

“啊，你說這個。”

福特恍然大悟，沖着小孩眨眨眼睛。

“我沒有不開心。隻是更習慣用這樣的速度做這種事。”

福特快速把餐具都收進廚房，又拉着夏油傑洗碗。

他遞給小孩一張擦碗布，就開始絮絮叨叨：

“我之前在一家餐廳的後廚打工，幹的就是洗盤子這樣的活兒。

“剛開始的時候我就想着快點完成工作，然後可以去做其他的事情。

“但是老闆看我幹得太快，就說我幹活不認真，讓我返工。我返工之後他還嫌我幹得快，就不給我發工資。

“就這樣我學會了慢慢洗盤子。”

夏油傑隻聽懂了個大概，但也精确地總結出重點：“老闆壞。”

他想說讓福特換個老闆，但突然想不起來“解雇”的英語是什麼。他隻記得那個詞還能表示一種危險的情況，于是靈機一動：“Cut Boss！”

福特大笑，用濕淋淋的手去掐小孩臉頰，“這個可不能cut。”

夏油傑不高興地把擦碗巾塞進福特的手裡，自己則擡起手臂用袖子擦臉。

接收到小孩眼裡的控訴，福特笑得更開心了。

他整理好廚房，拉着夏油傑往會客室走：“我們去看熱鬧。”

半路上，他還沒忘記進行英語教學：

“我猜你想說的那個單詞應該是fire，F－I－R－E，fire。”

這個單詞夏油傑很熟悉。

因為他收服的咒靈能夠點燃火焰，好多人和他說過這個單詞。

他點點頭，表示自己懂了：

不能切，但是可以燒掉。

說話間，兩人循着聲音找到了一間大教室。

教室的面積不小，容納五十個學生一起上課都綽綽有餘。然而此刻卻顯得有些局促，大概是因為韋恩集團來了太多人吧。

教室内大緻可以分為三組人。

一組人正在研究如何安全地取下抑制器。

韋恩集團的工程師帶來了許多設備，甚至有幾台體積不小，看起來像是直接就地搭建了個臨時小實驗室。

大多數小變種人都圍在工程師周圍，積極地配合采集數據。

福特湊過去，還看見臨時工作台上擺着一個已經被破壞的變種人抑制器。

——他認出這就是曾經戴在他脖子上的那個。也不知道是被誰撿回來的。

一組人則正在進行變種人校園生活采訪——

這個内容是福特湊過去看了一遍提綱總結出來的。

一群西裝革履的大人拉着一名女生事無巨細地詢問，手裡的筆記本已經翻過了好幾頁。

被拉住的女生就是之前嘗試用中文和夏油傑交流的那個女孩子。

現在夏油傑已經知道她的名字是閃爍，能力是開啟任意門。

她甚至可以直接通過門，到達地球的另一端。

夏油傑得知這個能力之後，就想拜托她将門開到悟的身邊。

可惜兩個人交流了好久，似乎完全是無效溝通。

其他人還一直在旁邊笑。

隻有閃爍沒有笑。

她說話的神情始終溫柔。如果她能夠少說一點“NO”就更好了。

然而就是這麼有耐心的閃爍，現在看起來也一副想要逃走的樣子——

那群大人可真可怕。

上面兩組人各自占據了一半教室，把第三組擠到了窗邊。

不過第三組隻有三個人，也不需要太多的空間。

福特拉着夏油傑站到X教授身後不遠處，給他介紹坐在教授對面的兩個人：

“那就是布魯斯·韋恩，和他的養子提姆·德雷克。超級大富豪！”

“富豪（plutocrat）”這個單詞對于夏油傑來說超綱了。他沒聽懂，隻好沖着福特懵懂地眨眨眼，試圖萌混過關。

福特一時間也沒有反應過來，沒想起可以用簡單易懂的有錢（rich）來形容兩人，而是指着旁邊那一大群人說：“這兩個人，是他們的老闆。”

夏油傑聽懂了，立刻活學活用：“Fire！燒掉！”

福特不知道小孩後面接的那句日語什麼意思，但他知道小孩掌握了他剛教的知識點，立刻表揚孩子：

“沒錯，夏油真棒！”

就在福特拉着夏油傑的小手準備和他擊掌慶祝時，一連串震天的咳嗽聲打斷他的動作。

——提姆·德雷克喝咖啡的時候嗆到了。

咖啡灑了他滿身，弄髒了昂貴的西裝。

夏油傑走近，感覺這對老闆父子的感情應該也不怎麼樣。

誰家好爸爸會在兒子喝嗆了水的時候，表情微妙地坐在一邊看戲啊。

被一種莫名的責任感驅使着，夏油傑抓住提姆的手臂：“我去幫你找件衣服換……”

“诶？不用，我去用水稍微沖沖就行了。”提姆雖然拒絕，卻也順着力道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