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知道咒靈玉有多難吃。”

夏油傑這句話說得輕飄飄的，和說窗邊的野花好看沒什麼區别。

系統卻立刻止住了胡攪蠻纏的哭泣，吓得不敢說話。

系統作為一個系統，哪懂什麼咒靈玉惡心的味道。

它隻是從夏油傑的記憶中提取能量時，窺得過一鱗半爪。現在仗着他失憶，随口胡說罷了。

看過夏油傑的記憶就知道他對認同的人底線能有多低。系統自诩一人一統密不可分，才格外有恃無恐。

失憶的夏油傑并沒有丢掉包容的性格。

但系統同樣知道，這個家夥在面對非同類時多麼殺伐決斷。

在夏油傑收起無奈的笑意後，系統突然不确定，一個會把普通人視為異類的詛咒師，會把系統視為他的同類嗎？

雖然它是系統，但他與夏油傑綁定的形式更傾向于是咒靈操使對咒靈的控制。如果夏油傑發狠，真的進行解綁，它一個小小系統是真的會消失的！

系統與夏油傑立場相同這一點毫無疑問。

唯一的問題隻剩下系統不是人了。

實現人統平等刻不容緩！

夏油傑不明白系統為什麼突然沒聲了。

他隻是随口說出了一個事實——

咒靈玉那仿佛擦拭過嘔吐物的抹布的味道，不會有人比他更加清楚了。

隻要吃過一次，就永遠都無法忘掉。

但，這就是他的術式。

吞食咒靈玉，然後将咒靈收為己用。

這個世界是公平的。

在想要得到些什麼的時候，總是要先失去些什麼。

如果僅僅隻是需要忍受惡心的味道，就可以切實地增長實力，算下來還是他賺了呢。

咒靈操術，這是他與生俱來的天賦。

既然他注定要走上咒術師這條充斥着死亡的路，那實力自然是越強越好。

他是在明知咒靈玉味道的情況下，自己選擇吞下咒靈玉的。

沒有什麼好抱怨的。

他隻是随便選了系統的一句話進行反駁。

不過能夠讓系統噤聲實在是意外之喜。

夏油傑無視系統的奇怪之處，直接詢問道：“你之前說兩個世界之間有縫隙，可以堵上嗎？”

——收拾爛攤子才是正事。

系統一本正經地回答：

【不可以，而且也沒有必要。】

【世界縫隙的産生就是因為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有了聯系。如果将縫隙堵上，聯系也會随之消失，我們的世界還要再過一遍碎紙機。防止有人掉落異世界，更高效的做法是直接将兩個世界打通。】

“可以做到嗎？”夏油傑按捺住心底升起的期待，冷靜提問。

【可以。】

【前置步驟都已經做好，隻要繼續加深雙方的聯系就好。加深聯系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給我充能。隻要有足夠的能量，我就能以縫隙為支點撬動世界間的障壁。】

夏油傑忍不住重複确認道：“隻要有能量就可以嗎？”

【沒錯。】

夏油傑迅速轉身，大步往門口走。

不就是能量嗎？不就是咒靈嗎？

外面有一群呢！

夏油傑打開門，正好撞上準備敲門的X教授。

兩人一站一坐，身高相差無幾，剛剛好對上視線。

查爾斯舉起手中的快餐袋子，對小孩微笑：“聽說韋恩家的飯菜不太合你的口味，給你帶了點宵夜。”

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混亂的笑聲，夏油傑循聲看過去。

查爾斯解釋道：“孩子們在纏着羅根講故事呢，你想去一起聽聽嗎？”

他沖小孩眨眨眼，“這些都是我從他們那裡搶來的。”

夏油傑點點頭，便要往查爾斯身後走。

查爾斯拉住還沒有自己輪椅椅背高的小孩，示意他看輪椅扶手上的諸多按鈕。

“我這個輪椅可是特制的，靈活得超乎你想象。

“要不是艾瑞克那個小氣鬼說我年紀太大，不肯給我改裝動力系統，它也不是不能去和蝙蝠車飙一飙。”

還沒見識過蝙蝠車的夏油傑不知道該如何接話，隻好禮貌地點點頭。

X教授看小孩的反應又笑起來。

一條走廊不算很長，但也足夠說幾句話。

“韋恩集團的人說想要解除抑制器并不困難，一周之内就能完成。等把這些孩子們送回家，我和羅根也要離開哥譚了。

“既然你拒絕了韋恩家照顧你的提議，要不要和我們一起離開？”

夏油傑想都不想就要拒絕。

他現階段的目标是收集咒靈玉，給系統充能——

盡管不知道具體需要多少，但想也知道那不會是一個小數目。

而這個世界上的咒靈都依附在人的身上。

也就是說，除非有一個地方全是像提姆那樣——生成咒靈速度又快質量又高——的人，不然他大概需要輾轉很多地方才能湊齊。

而且理論上，越危險的地方越容易找到高質量的咒靈。

現在答應讓其他人照顧，無疑是在增加他之後外出遊曆的難度。

可他還沒開口，就被X教授攔住：“不用着急答複我，你隻需要在我離開之前考慮好。”

兩人停在活動室門前。

厚重的木門攔不住裡面快樂的聲音。

查爾斯笑得像是已經知曉了一切：

“不如先好好感受一下這座城市，再來考慮你的旅程要從哪裡開始。

“新手村總是最簡單的那個，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