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言如刀，将丹尼爾剛剛膨脹起來的虛榮心紮得漏氣。

所以他才不願意和這群女人共事！

她們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作尊重！

丹尼爾内心咆哮着，灰溜溜地走回他的辦公室。

其實什麼都能聽懂的夏油傑看着丹尼爾落寞的背影有些愧疚，又有些失望。

丹尼爾沒有生成新的咒靈，問題應該不是很大吧？

夏油傑環視一圈，對上許多雙慈愛的眼睛。

再次收獲滿懷小零食，他奶聲奶氣地說了聲“謝謝”，并因此得到了更多誇贊。

系統在夏油傑的大腦裡笑到打鳴，循環播放“小夏油真聰明呀”、“寶寶學得真快啊”、“你真是個厲害的孩子啊”等周圍人說過的話。

仗着小孩外表裝可愛的夏油傑老臉一紅，勒令系統靜音。

趁着沒人注意，他趕緊離開熱情的女士們身邊，跑到房間的另一頭去。

剛剛才押解罪犯回來的外勤探員們接到了新的警情，又出去幹活了。

此刻這邊隻有醬料王一個人。

他被關在籠子裡，沉默地注視着夏油傑。

但是夏油傑知道，這個人的心情并不平靜。

咒力在他的身上湧動，凝聚成馬戲團裡小醜的樣子。

戴上經典的爆炸頭加上圓鼻子，小醜用誇張的肢體語言逗人發笑。

醬料王的這一隻也不例外——

小醜将一隻手臂化為巨大的錘子，一下一下地往醬料王頭頂砸。又在接觸到他之前猛地停住，重新将錘子緩緩舉高。

夏油傑看得心驚肉跳，十分擔心這個世界的咒靈也可以傷人。

他估計這個小醜大概有一級水平。如果真的讓它碰到醬料王，醬料王很難活下來。

可這個小醜咒靈又有些特别。

它仿佛在和夏油傑互動一般，在他接近以後變得更加活躍，拿錘子砸人前多了不少花哨的準備動作。

夏油傑看了一眼仍舊沉默的醬料王，不太确定咒靈的活躍是因為醬料王内心活動豐富，還是因為這個咒靈的确特殊。

小醜突然捧腹大笑，嘲笑般用手指着醬料王。

之後他猛地環上醬料王的肩膀，對着他的耳朵竊竊私語。

醬料王突然對夏油傑說話：“孩子，你不覺得好笑嗎？”

夏油傑以為醬料王也能夠看到咒靈，驚訝地将視線轉到他的臉上。

“我以前是一名喜劇演員。我總能知道我的觀衆在想什麼。”醬料王得意地指着自己的頭盔說道：

“我是醬料王。這是酸黃瓜。絕配！”

夏油傑眨眨眼，不太确定這裡是不是一個笑點。

小醜咒靈雙手攤開，誇張地歎氣。

然後它又開始用錘子砸醬料王的腦袋了。

就像是一段循環播放的動畫，兩次動作幾乎沒有差别。

沒有得到臆想中的回應，醬料王沉下臉。

他猛地撲上前來，抓着欄杆沖夏油傑怒吼：“你為什麼不笑！”

确定了，剛剛那的确是個笑點。

夏油傑張開嘴，幹巴巴地發出兩聲“哈哈”。

醬料王仍然怒吼：“你竟然嘲笑我！”

夏油傑煩了。

他祓除掉小醜咒靈，轉身就走。

恰巧在此時，又有警員押着一名罪犯走了進來。

夏油傑看着這名穿着綠色緊身衣的蒙面罪犯，有些驚訝地發現他的咒靈也是一個小醜。

一個正在放風筝的小醜。

當然，這個咒靈最吸引夏油傑的部分，還是它幾乎要摸到特級門檻的實力。

突然得到了兩個意料之外的高等級咒靈，夏油傑高興極了，并開始期待其他罪犯。

希望在外面搞事的那些罪犯身上的咒靈都有這樣的水平。

他開始有些理解芭芭拉為什麼要他遠離蒙面的家夥了。

夏油傑已經大概總結出“蒙面”與“心理壓抑”、“危險性高”之間的等式了。

不過，這個等式裡還可以再加一項“咒靈等級高”。

抱歉了，他不僅不會遠離，還要多多靠近他們！

但是，為什麼這兩個人的咒靈都是小醜呢？

難道是因為哥譚的小醜很吓人嗎？

正在他沉思的時候，一隻手突然搭上夏油傑的肩膀。

有人從他的身後伸出腦袋，詢問道：“孩子，你在想什麼呢？”

此人的臉色仿佛塗了油彩一般蒼白。

夏油傑沒有在他身上看到成型的咒靈，便以為這是警察局裡的人，于是如實地提出疑問。

來人仿佛聽到一個大笑話，忍不住捂着臉大笑起來。

他像是在吟詠詠歎調般說道：“小醜當然是全哥譚最友善的人。孩子，我喜歡你，我要邀請你加入我的遊戲！”

夏油傑突然感覺到一陣頭暈。

昏倒之前，他看到面前的人放下手後露出的嘴邊有一道誇張的紅痕。

就像是小醜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