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黑暗包裹着她,未知情緒絞殺她的意識,她沒有掙紮,任由自己沉寂。
季槐甯坐在沙發上,緩緩睜開眼,她是最後一個醒來的,是被吵醒的。
古堡内照着大燈,窗簾都是拉好的,看不清外面的情況,季槐甯拿手擋了一下光,适應之後才拿開。
周圍的人某些在小聲哭泣,有的大吵大鬧似乎要出去,她揉了揉眉心,眉眼之間都是躁意。
這群人好吵,一人一巴掌。
要滾就趕緊滾。
季槐甯想把這群人的嘴巴縫起來,奈何沒有針,真的煩都煩死了。
餘光看見有人拿着手機在試着撥通電話号碼,卻被旁邊的人潑了冷水。
“沒有用的……這裡沒有信号,打不通電話,現在手機的作用隻是看時間。”
季槐甯也就不多做什麼了,她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還沒有來得及想什麼,就見有人打開門,跑出去後一下子插在了雪裡,走不動了。
這也讓其他人能夠透過他看清楚這是什麼地方。
外面漫天大雪紛飛,掩埋大地,看不見一個人、一棵樹,天色灰暗,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
這蒼茫大地之間,找不到與她們一樣的人。
一時沉默,沒有人開口說話。
“這……這究竟是什麼地方?”
有人吞了吞口水詢問,卻沒人沒有回答,因為她們也不知道,這裡人迹罕至,好像是隻有她們,究竟有什麼能力才可以把她們神不知鬼不覺地弄到了這裡?
這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
愈發奇怪的氣氛彌漫在她們之間,突然有人呵斥道:“我靠,你離這麼近幹什麼,不熱嗎?”
大家都被驚醒了,一下打破沉默,有兩個人把插在雪裡的人拔了出來,帶進來關好了門。
這人不過在外待了片刻,臉上就被凍的通紅,眉毛還結了霜,像是被凍傻了,止不住發抖。
季槐甯觀察了一下剛剛說話的人,是一個中年大叔,衣服洗的發白,胡子拉碴,臉色有些紅,他的旁邊就是爐火,燃的正旺。
火光在他臉上跳躍,照出明暗邊際。
大叔臉上的汗順着臉頰流個不停,旁邊有一個依偎在老人懷裡的孩子,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把紙巾遞給他。
小孩紮着兩個辮子,在看見人接過去後,又把手縮了回去,擋住臉龐。
大叔面色不自然地道了聲謝,靠近他的那個人是一個青少年,看起來像是高中生。
他的臉色蒼白,一臉落寞。
他渾身在發抖,明明已經靠爐火那麼近了,感覺他還是很冷,甚至在冒冷汗。
季槐甯閉了閉眼,心裡也止不住的緊張,怎麼突然就來到了這個與世隔絕地的地方,她在心裡重重地歎了口氣,才睜開眼。
這一定是師父做的,她才打完電話,都還沒有準備好,就來了。
就不能讓她休息好了再進來嗎?
這麼缺人?
“你的同伴真的是人嗎?”
這般想着,遠處突然傳來粗粝的聲音,衆人聞聲看去,一個穿着燕尾服的中年男子從暗處走來,他的面上帶着得體的笑容,說完這句話就站在她們的不遠處。
就算有些距離,季槐甯還是能感受到他帶來的冷意,她輕微皺了下眉。
啧,行走的冰櫃?
一時間無人開口,季槐甯身邊的青年推了推銀框眼鏡,謹慎道:“你什麼意思?”
其他人都等着穿着燕尾服的男子回答這個問題,他轉而介紹起了自己:“我是萊頓公爵的管家亞菲斯特,歡迎來到古堡。”
“你的同伴真的是人嗎?”亞菲斯特重複着這句話,臉上的笑容很詭異,和之前的弧度一模一樣,好像丈量好的假人。
一個個都警惕地看着他,也随時随地注意着周邊的人,生怕旁邊的人就是怪物,一下把他們吃掉了。
一句話就給她們挑撥了個遍,倒是好手段。
小孩沒忍住小聲哭泣了起來,老婆婆緊張地拍着她的背,一下又一下,好像拍到了人們的心裡。
弄的衆人越發緊張了。
“求求你……放我離開,我不能待在這裡,我還有父母等着我……”一個男人就這麼跪下了,求着亞菲斯特放過他。
亞菲斯特把人扶起來了。
“别害怕,您們是公爵請來的客人,我不會害你們的,隻是簡單的提個醒。”亞菲斯特滿意地笑了笑,好心地安慰了一下,雖然并沒有什麼用。
季槐甯的手緩緩伸去腦後拿簪子,默不作聲,警惕地看着亞菲斯特,不着痕迹地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心想:不就是故意的麼?裝個鬼啊裝。
這個簪子是買的便宜貨,裡面是小刀,隻不過可以僞裝成簪子罷了。
季槐甯還因此特地多花了一丢丢錢,刻了她自己的名字。
因為上大學,她的刀沒有帶來,限制很大,誰知道現在突然就進來了。
那樣可以砍掉這個管家的頭,這管家逼逼賴賴的,故意制造恐慌,引起内讧。
亞菲斯特像是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動作,禮貌地掏出鑰匙,放在桌上說:“現在天色已經晚了,各位客人可以先上去休息一晚,再作打算。”
“三日後是公爵的生日,到時候請各位一起參加,對了,古堡裡沒有水,勞駕各位客人每天穿過古堡後方的森林,挑幾桶水來喝,”
大叔皺眉吼道:“雪下這麼大,我看你是盼着我們死!”
亞菲斯特絲毫沒有生氣,仍然保持着之前的笑容弧度言:“客人說笑了,您們是公爵的客人,我哪敢啊!白日裡大雪會停,雪消了不少,足夠各位一來一往,不過各位最好早些回來,這裡不比其他地方,天色容易暗,天一暗就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了。”
季槐甯感覺亞菲斯特在陰陽怪氣,一時很無語。
說完就走了。
古堡内的大燈突然閃了一下,讓緊繃的衆人一下被吓到了,有人驚呼出聲,不出一瞬,又亮起來了。
“不好意思,古堡内年久失修,晚上的燈可能容易壞,各位還是早些休息為好。”亞菲斯特去而複返,忽然說話,弄得大家一驚一乍,某人繃不住哭了出來。
男人求着亞菲斯特,讓自己回去,亞菲斯特笑着歎了口氣詢問:“真的想回去嗎?”
“嗯嗯。”男人狠狠點頭。
季槐甯預感不好,有人先她一步出聲:“等等。”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男人就這樣死不瞑目,他的腦袋掉在了地上,眼睛睜得大大的,不可置信。
随之而來的是亞菲斯特非常可惜的語氣:“可是公爵說過要等他回來,客人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