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閑聊着順便分享經驗,為後面的人加了一些生存幾率,這時,亞菲斯特不合時宜地出現了。
“各位今天也累了,我給你們備了衣裳,去洗漱一下吧!”亞菲斯特帶着萬年不變的微笑冠冕堂皇地說。
季槐甯冷笑一聲,這不都是它們做的嗎?
當什麼大尾巴狼。
季槐甯率先上去洗漱,既然準備了,白用白不用。
她洗澡換了衣裳,總算是舒服多了,隻是身上的傷口不好處理。
她下樓烤火,轉着手上的白玉手串,上面有一顆是紅色的,跟孟意的有些像,不過季槐甯沒有怎麼看清楚,也不太肯定。
季槐甯無意識地撥弄着白玉手串,這是雲檀交給她的東西,它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她總覺得這個不簡單,師父沒有解釋過它的用途,不管怎樣,是關于門神的。
後面有人來了,季槐甯牽了下衣袖,遮住了手上的白玉手串。
亞菲斯特準備好了晚餐,季槐甯也去吃了,今天運動量太大了,确實太餓了。
其他人陸陸續續吃了晚餐,又在下面坐了一會,複盤了今天的事情,總結一下經驗,季槐甯很少講話,有時是孟婆婆在講,或者是季硯清,季槐甯偶爾補充一下。
她在懷疑孟意的身份。
還有孟裁雲,是不是也跟門神有關?
她實在是不像一個正常的老太太,哪個身手像她這麼矯捷。
季槐甯注意了各自的座位,劉達離火爐挺遠,沈臨和他挨在一起,這兩個人住一個屋的,她有些懷疑是不是跟雪人怪物有關了。
畢竟雪遇火,就會融化。
她暫時還不确定,看了一眼,沈臨似乎注意到了,他摸了摸臉輕聲問:“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這話讓季槐甯卡頓了一秒,才回應:“沒有。”
爐火噼裡啪啦地炸着,外面的雪下得越發大了,幾人聊着天,季槐甯發覺有些熱,于是站到了窗戶旁邊。
亞菲斯特很沒有眼力見地過來了,讓她們早些睡覺,季槐甯把窗簾一拉。
她看了一眼亞菲斯特,這人面帶微笑朝她點了點頭。
幾人講得差不多了,紛紛上樓,下面亞菲斯特還沒有離開,季槐甯扶着木質欄杆朝樓下望去,發現亞菲斯特仍然待在那裡,眼睛一眨不眨地目送她們離開。
林穗嘀嘀咕咕地說:“為什麼要一直看着我們啊!真的好吓人!”
“别看就是了。”
沈臨聲音很小地回應,林穗不知道是不是沒聽見,也沒有回應,徑直回房間睡覺了。
林穗撫了撫心口,感覺要被這裡逼瘋了,真的太吓人了。
她怕死在這裡。
孟裁雲攔着孟意,沒讓她看過去,反而小聲道:“好了,早點睡覺。”
“嗯嗯。”孟意乖乖點頭。
季槐甯上樓睡覺,房間内有些冷,她上床緊緊裹住自己的被窩,一直沒有動,這才勉強暖和起來。
她感覺到旁邊的床鋪凹陷了一下,知道是季硯清上床睡覺了,她們一人一床被子,不怕搶被子的問題。
她睡得有些沉,明明已經裹了一層被子,她還是感覺到很冷很冷。
這冷意像是透入了骨髓,季槐甯不由抖了抖。
季槐甯感覺有雪花打在自己的臉上,寒風刺骨,季槐甯從頭到尾都冷得不得了,她感覺自己置身于一個冰窟當中,不得天日。
現下她極其想要陽光,想要暖和的爐火。
好冷,好冷。
季槐甯扒拉着身上的被子,越摸越不對勁,她一下清醒過來了。
她的眼中都是黑暗,有什麼東西落到她臉上,變成了液體,季槐甯伸手摸了一下,湊到鼻尖聞了一下,沒什麼味道,季槐甯的手很冷,于是她活動了一下五指後坐了起來,伸手去摸身上的手電筒。
旁邊似乎有什麼聲音,季槐甯把放在身上的小刀拔出來,警惕地觀察着。
她撐起來時手下是濕的,就知道了這裡應該是在古堡外面。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把她轉移到了這裡。
是隻有她一個,還是有别人。
“哎呀!這……這是哪裡?”
季槐甯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孟裁雲,她沒有貿然過去,聽見有摩擦地面的聲音,還朝着她這邊來了。
這究竟是雪人怪物僞裝的,還是真正的孟裁雲?
季槐甯将手電筒放一邊,直接打開它,燈光射了過去,季槐甯藏匿在黑暗處看着此人拿手當擋住目光,還聽見此人不确定的語氣:“小季?”
“……是我。”季槐甯猶豫一瞬,看見她的樣子回應了。
季槐甯撿起手電筒後将人扶起來了,她拿着它到處照了一下,發現她們是在森林的入口。
天空中一直下着雪,寒風簌簌地吹,她們現在又回不去,即使古堡“近在咫尺”,但是雪已經墊得很厚了,要是直接過去那就是插在地上了,難以行動。
但是在這裡待一晚上,會死掉的。
季槐甯照射了一下周圍,那些雪人怪物倒是不見蹤影。
她照了一下别墅周圍,發現根本沒有什麼痕迹,又看了一下時間,現在是淩晨兩點,古堡的人都睡熟了,又打不了電話,多半沒人發現她們不見的,現在隻好自救了。
寒風冷冽,呼嘯的聲音像是怪物在嘶吼,煞是可怕。
她們穿得也不厚,凍得瑟瑟發抖,季槐甯瑟縮着脖子,聳着肩,保持暖意。
季槐甯護着孟裁雲,準備去森林躲避一下冷風,順便找一下趁手的工具。
她謹慎地觀察周圍,看看有沒有暗地裡躲藏的雪人怪物。
卻什麼也沒有發現。
季槐甯兩人就用着那點光亮,在森林裡摸索着,她拾起一根木棍,正打算做什麼,聽到了有人在喊她們。
在這個寂靜的夜晚顯得尤為明顯。
總算是想起她們了。
季槐甯照着燈搖動,聽見有人說:“在那裡,她們在那裡!”
她不再搖晃,直接把光投向那邊,看見了雪人怪物的臉,它的嘴裡還在說:“她們在哪裡!”
“我去!”
季槐甯忍不住爆了個粗口,她一下子坐了起來,腦袋暈乎乎的,季槐甯扶額緩解。
怎麼在這裡每天晚上都要做夢,季槐甯很不理解。
她發現自己額頭很燙,剛準備下床就看見季硯清端着一盆水,盆邊搭着一張毛巾進來了。
“醒了?”
“嗯嗯。”
“我早上起來發現你發高燒了,亞菲斯特說沒有藥,我就想着拿毛巾給你降降溫。”季硯清對她解釋道。
季槐甯點點頭,接過季硯清擰幹水的毛巾,敷到額頭上,她看着季硯清真誠道:“謝謝。”
“沒事,餓不餓?”季硯清眼中帶着笑意,語言中掩飾不住的關心讓季槐甯有些招架不住。
“還好,我要是想吃自己下去就是了。”季槐甯移開目光。
她不是很習慣這樣的眼神,畢竟才認識一兩天,他對自己的好過于自然了,自然到深入他的心裡。
這樣不求回報的對她好,季槐甯不由地懷疑他是不是别有用心。
“好。”季硯清耐心地回答,給季槐甯牽了一下被子。
他坐在旁邊,季槐甯盯着被子問:“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按理說這個詭異的世界每個人隻要顧全自己就可以了,你卻不是這樣的,或者說你對我好有什麼目的?”
季硯清愣了一下,也算是意料之中,他推了一下眼鏡沒有看她回答:“我……你,哥哥對妹妹好不是應該的嗎?”
他的語氣帶着心酸,心裡苦笑着,不知道是在問自己還是别人,季槐甯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心想:哥哥?
她可沒有什麼哥哥!
季槐甯從小和師父雲檀在若虛山長大,沒見過什麼親人,小時候上學那些人嘲笑她沒有父母,都被季槐甯一一揍回去了。
現在冒出來個哥哥,還不求回報,她可不相信有這樣的事情。
況且,他又是怎麼确認自己就是他的妹妹?
季槐甯相信他确實有一個妹妹,但那不可能是她!
她的面色有些冷了,于是轉移話題道:“你今天不是該去挑水了嗎?”
季硯清知道她不想說這個事情,站起來拉開窗簾,隔着窗戶看了一眼外面言:“你好好休息,那,我先去了。”
“好。”
“小心些。”
“好。”他把窗簾拉好,打算下樓。
季槐甯拿着帕子給額頭降溫,在剛剛季硯清拉開窗簾時,季槐甯看見外面的光景了,似乎在下雪,這有點不利于他們今天去挑水。
她的心裡有不好的預感,于是季槐甯翻身下床。
剛剛的身份坦白和之前的噩夢,讓季槐甯心裡裝着事,走路也沒有好好走,季槐甯在樓梯上差點摔倒,還好被人扶住了。
季槐甯和這人對視了一眼,突然想到了昨天晚上的噩夢。
“小季,昨晚睡得好嗎?”
季槐甯搖搖頭,兩人心照不宣,都做過了那個夢,可是那真的是夢嗎?
還是昨晚上的真實經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