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劉某奉勸你不要動什麼不該動的小心思,刀劍無眼。”說罷劉元還稍稍将劍尖往林與頸間送。
方才劃傷的那一劍已經不再流血,頸間的衣領被洇紅一大片,小少爺灰頭土臉坐在地上,眼底還有未消散的懼意。
“我數三聲,一起放人,不然我不介意……”餘容停頓片刻,視線從林與的頸間移到劉元身上:“讓劉公子為他陪葬。”
少年人嗓音清亮,黑沉沉的眸子裡透着冷意,素白的指尖握在竹身,與劉元對峙。
若是換做别人,劉元隻會嗤笑一聲不以為意,當他是在放大話,而面前這位少年,劉元沒有把握。
他的實力劉元已經見識過,足以與他匹敵,又或者……在他之上。
“一”
“二”
“三”
長竹被收回袖中,另一邊的林與也得到解脫。
“二位,請吧。”
再次坐在劉家會客廳不同往日,劉府内一片死寂,引路的仆從低眉順眼,壓抑感更甚。
堂内點着燭火照得如同白日,今日堂前坐着的是劉老爺和一位未曾見過的夫人,應當是劉夫人,劉夫人見到林與一身血捂住了手帕。
“元兒,不是去請人麼?怎麼弄的都是血?”劉老爺佯怒道。
劉元恭順跪下:“孩兒知錯。”
“去外面跪着罷,傷了客人是大過。”劉老爺揮揮手,劉元從容起身離開了會客堂。
餘容冷眼看着倆父子假情假意演的演出,心裡毫無波瀾,指尖落在暗袋上,警戒着随時會發生的變動。
林與冷笑道:“呵呵,林某還是第一次見到拿刀架在脖子上請人的,劉府待客之道着實令林某眼界大開。”
劉老爺聽着林與的冷嘲熱諷面色一僵,他定定地看着林與,扯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假笑:“林公子勿要責怪,那日與林公子聊過之後次日婉兒離奇失蹤至今未歸,元兒是擔憂妹妹才會如此魯莽。”
“我與劉七小姐素無瓜葛,劉老爺是懷疑我将人拐帶了?”林與尾音上揚,怒意遮掩不住。
劉老爺道:“林少爺前腳離開甯州城,婉兒後腳就失蹤了,老夫很難不多想。”
林與被氣的聲音都大了,他怼道:“照您這麼說,甯州城這幾日但凡出了城門的都與林七小姐失蹤有關聯了?!”
劉老爺面色難看,沒有幾個人敢在他面前這麼說話!
“婉兒素來聽話,從未作出出格之事,一心傾心林公子茶飯不思。可憐天下父母心,還望林公子體諒體諒我們做父親母親的,好不容易養大了婉兒,如今一個大活人怎麼就這麼不見了?”劉夫人繡帕掩面,竟落下了倆滴淚來。
林與也不給她面子,繼續怼:“呵呵,貴府的小姐跑了,找不到人現在賴我頭上?都說甯州城劉府寬厚待人,是這麼個待人法?”
餘容站在他身後戳戳他肩膀,示意他别把自己氣壞了。
林與輕哼一聲,扭過頭去,顯然還氣在頭上。
劉夫人忙道:“并非此意!也絕怪罪林公子,隻是希望林公子能暫住府上,若是婉兒知曉說不定會回來,隻消三日,三日即可。”
林與揚眉道:“我為何要幫你?就這個拿刀請人的态度,我怎敢在劉府多呆?”
劉夫人被問得啞口無言,她轉頭看向劉老爺,劉老爺此時已經緩過來了,他道:“聽聞林公子對修仙之道感興趣,若是能幫忙,老夫可以特批你入學升仙學院。”
劉家人把倆人調查了個底朝天,怕是從那日在紅袖莊起了沖突,二人就已經進入了劉府的視線之中了。
林與對此并不意外,他神色恹恹道:“我既無靈力無法修煉,入學于我又有何用?”
雖然林與話裡話外都是一副不領情的模樣,劉老爺看出了他态度松動,他道:“靈力之事我會處理,林公子隻需答應,定不會讓你失望。”
餘容稍稍擡眼打量着劉老爺,林與也被他的話也震住,劉老爺回給他一個滿意的笑。
“老夫從未誇過海口,林公子考慮考慮?”
餘容指尖點在他後背,林與稍作思考後,點頭應下。
“好。”
仆從引着倆人往廂房而去,一盞盞夜燈亮起,房間很大,主卧旁帶有一間側房,起初安排了一間倆進廂房,林與說什麼也不和餘容分房睡,這才到了現在的房間。
不多時仆從送來了熱水,趕了一天路身上都是汗,又在地上摸爬滾打後一身的髒污,在痛痛快快沐浴後,林與倒在床上就要昏睡過去。
耳邊是淅淅瀝瀝的水聲,林與此刻躺在側房的床上,他枕着頭思緒神遊,頸間的傷口還未結痂隻是不再流血,疼痛到後來隻剩下癢意。
林與閉眼忍着不去抓傷口,忽然傷口被觸碰,窗子未關冷風灌入,吹着傷口帶來一絲清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