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麼就要去做什麼,于是當晚半夜的時候,黑色的小小身影貼着牆角慢慢挪動。
在X的調侃下,夏油傑也明白自己的做法有點幼稚,但破罐子破摔的他管不了這麼多。
他對這個院子十分熟悉,所以很容易就繞開晚上看守的人。神子的房間自然沒那麼好進,但是爬窗戶進去就不一樣了。
房間裡很黑也很安靜,為了讓六眼能夠排除多餘的幹擾、還算安穩的入睡,房間裡沒有點多餘的燈。
但随着打開的窗戶,一縷月光也悄無聲息漏了進來。
夏油傑很靈活的爬起身,他知道自己不能鬧出太大動靜,于是特地光腳來的。
他小心翼翼的靠近,感覺到自己的心髒在砰砰狂跳。從未有過的做賊心虛感,讓人覺得十分刺激。
房間裡沒什麼照明,憑借着白天仔細觀察記住擺設位置,夏油傑沒有發出任何動靜。
但就在他小心翼翼的靠近床邊,借着微弱的光想爬上床時,眼睛一個下移就猝不及防的,對上那雙睜開的眼睛。
黑夜裡什麼都看得很模糊,兩人臉貼近呼吸彼此交錯,于是夏油傑确定床上的人醒着。
也不知道是被他吵醒了還是沒睡,總之五條悟還算給面子的沒有發出聲音,不然他早因為意圖不明被外面的人“處理”了。
兩人在黑夜裡對視,其實夏油傑看不太清面前的臉,他隻是聽着那均勻的呼吸聲,有些懊惱之餘又多了點不好意思。
随即他找了個理由,又動作果斷的爬上床。哪怕确定五條悟不會發聲,他也手腳麻利的跨坐上去,一邊按住後者的肩膀,一邊捂住他的嘴。
“噓。”他小聲說,“别說話,聽我說。”
五條悟沒有任何反應,一雙手下意識伸出握住了夏油傑手腕。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掌心,貼着微涼柔軟的嘴唇,以這樣近的距離,夏油傑感覺腦袋有些宕機,要說的話突然卡殼。
“你……你為什麼不喜歡我啊。”憋了半天,夏油傑說出毫無邏輯的話。
說完他聽到X“噗嗤”的嘲笑聲,頓時就覺得臉頰燒一般變得滾燙。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想說……你有那麼讨厭我嗎。”夏油傑急忙找補,“有那麼看不慣我嗎,不然為什麼不和我說話,也不正眼看我。”
他想留在這個院子,那五條悟的意見就很重要。但别說拉近距離了,他們連基礎的交流都做不到。
“我本來想和你打一架的,這樣輸了我就離開,赢了就可以提要求。但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如果你真的不喜歡我也沒必要強留。”夏油傑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堆郁悶的話。
雖然來之前想着意氣用事,但真的面對面才發現根本做不到。他漸漸松開了手,嘗試着詢問:“所以,你希望我離開嗎。”
黑夜裡兩人的頭靠得很近,近到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你不是已經留下來了嗎。”五條悟終于開口了,聲音裡帶着一些不解,“不是已經在我身邊嗎。”
“哈?”夏油傑詫異地挑眉,“誰和你說的,不對、那你為什麼不搭理我。”
五條悟認真思考應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一直以來他隻需要一個眼神,手下就知道要怎麼做。所以他是第一次面對這樣的問題:“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要做出什麼樣的回應,才算是正常的。
夏油傑沉默了,坐久了他感覺腦袋有些沉,于是一個翻身躺在五條悟身邊:“我說啊你是不是腦子不太好,正常人可不會一天到晚一個字不說,你應該說更多的話才對。”
“想要什麼、想做什麼,不是長了嘴嗎那就要說話啊。”夏油傑透露着與外表不符合的沉穩,他語重心長道,“喜歡的東西不喜歡的東西,都要學會表達。”
想起五條家的作風,夏油傑突然反應過來:“是不是沒人教你?不對,這種事情沒人教也應該會吧。”
躺在旁邊的人轉過頭來,兩人又面對面,于是夏油傑沉沉歎息一聲:“算了,也不指望這些。”
五條家那些人巴不得把神子供起來,他能學會這些才奇了怪。
“人和人是需要交流的,不管你是什麼身份隻要你是人,學會溝通是必要的。”夏油傑伸出一隻手強調,“聽明白沒有,說話啊。”
“嗯。”
耳邊傳來一聲回答,于是夏油傑滿意地點頭:“這才對,所以為什麼不喜歡我留下來?五條家不是要給你挑一個年紀差不多的玩伴嗎,你要求很高?”
“不是。”五條悟平躺着,語調沒有什麼起伏,“沒必要,我不需要有人一起。”
在短暫的沉默後,他繼續說着:“我不喜歡那些人,他們和院子裡的其他人沒什麼不一樣。”
那些刻意的恭維十分常見,所以這些是打動不了神子的。
“這不是會表達嗎,我一直以為你腦子不好。”夏油傑搖搖頭,翻身撐在下巴又問,“确實,那些人都不太像這個年紀的孩子,太成熟了。”
“你和他們不一樣。”五條悟突然又道,“所以你可以留下,而且我沒有讨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