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一轉眼間,院子裡以及一路上的咒靈都消失不見,它們銷聲匿迹得迅速,所以反倒顯得來勢洶洶的一群人很不占理。
院外有人再次出動,他拿起手中的武器再次瞄準那個孩子的後背,一臉狠厲的同時帶着必中的決心。
“等等!”緊随而來的夜蛾正道喊道,他驅使咒骸上前阻攔。
但院子裡已經趕到不少人,于是咒骸被兩三人整齊攔住。他們不會讓神子有任何危險,而所有威脅都會被解決。
但鎖鍊索去的同時,門裡面的兩人也一同有了動作。
夏油傑顧不上繼續教訓的話,他側頭擡起完好的那隻手,但卻感覺另一隻手被拉扯的力拽住。他頓時“嘶”地一聲倒吸一口涼氣,眉頭也微微皺起。
原本還在地上的五條悟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他神色凝重地快速起身,拽住面前人的同時又将其往身後帶去。
他擋在夏油傑身前,冷眼看着外面的人,對于刺來的鎖鍊不躲不避。
這樣的舉動實在是讓人出乎意料,院子裡的人一臉驚慌的企圖補救,他拽着鎖鍊企圖收勢,但這猛發的一招,本就是奔着一擊擊穿的架勢去的。
鋒利的尖端急急改變軌道,但随拉扯的力掄圓的鎖鍊,不出意料會狠狠甩中。
夏油傑隻聽到一聲鈍響,站在他那個位置可以清楚的看見,鎖鍊确實命中目标,但卻停在他們面前不遠處。
像是被無形的屏障擋下。
“你們在做什麼。”五條悟冷聲質問,“誰允許你這樣做的?”
對于五條家大部分人而言,那位神子都是高高在上的,所以院子裡人從對上那雙六眼的瞬間,就心頭一緊急急低頭跪下去。
“抱歉悟少爺,我們隻是奉命拿下這個闖入者。”他說着又覺得形容不夠,所以特地強調情況的嚴重性,“這人硬闖五條家,按照規矩可以……”
上面的小少爺根本沒搭理他的話,就連上前想要解釋的長老,也被很無所謂的忽視了。
五條悟隻摸到手上有些濕潤,他顧不上審問那些人急急回頭看去,那一抹紅色也染上他的手,黏膩的、溫熱的血液,讓他的瞳孔緊縮。
“是誰?是誰做的!”五條悟無措的詢問,短暫的慌張後又變成質問,“是他們嗎,是他們對你動手?”
那副語氣聽着好像隻要他一點頭,罪魁禍首就會得到應有的懲罰。但看着院子裡那人惶恐的神色,夏油傑隻是抿着唇強硬抽回手。
他冷笑一聲:“這和你沒關系吧,我自己弄的。”
在撇清那人的罪過後,夏油傑又想起自己的來意,頓時變得不客氣起來:“别太自以為是了,你該不會以為自己才是世界上最特殊的那個吧?”
“才不是,沒有人會一直順從你。”夏油傑一字一句的強調,“所以現在不是你辭退我,而是我不幹了!”
面前人起先還因為一手的血,沉浸在某種複雜的情緒裡。聽清楚那句話後,那雙蒼藍色的眸子裡,短暫錯愕後又變成憤怒。
“你回來就是和我說這些?”
【你來就是說這些?】X也有一樣的疑問,它的話聽着又無奈又意外,【還以為你會說教一番。】
【不,其實我挺想揍他一頓。】夏油傑回答,【因為是六眼所以覺得自己獨一無二,太任性了。要這樣說的話,每百年就會出現一個六眼,我覺得咒靈操術還更稀有一點。】
【你這是什麼奇怪的攀比心?】X似乎是有些無語,【所以接下來要怎麼辦,很明顯悟隻是想要讓你着急一下,然後和以前一樣哄哄他吧。】
【當然是不幹了,我一開始就知道他的想法。】夏油傑看向面前倔強瞪着他的孩子,笑笑回答道,【不過我才不慣着他。】
X很想說你“你慣着他也不是一天兩天”,但看着如今緊張的局勢,它默默選擇安靜圍觀。
——
質問沒有得到回答反倒被無視,五條悟頓時覺得有些郁悶和煩躁,他又往前幾步想要問些什麼,但讓他意外的是夏油傑側身躲開的動作。
“叮咚”一聲,夏油傑聽到進度條漲動的聲音,不過他依舊不為所動,隻是側身避開然後準備離開。
院子裡圍了太多人,那幾個位高權重的長老臉色都很難看,但看在院子的主人沒有發話的份上,他們一時又都沒有動作。
“這個人就交給我們處理吧。”長老上前一步說道,“如果悟少爺你要留下這個家夥,也讓我們先帶走好好教教規矩。”
“閉嘴。”冷漠的話傳來,五條悟甚至沒有分過去一個眼神,“我并沒有問你。”
說完後他又跟着站到門口,因為他的這句話,院子裡的大家不甘又無可奈何的讓開一條路。夏油傑頭也不轉的徑直離開,也沒有分給他任何眼神。
“為什麼。”五條悟最終還是沒有忍住,像是郁悶到極點,他不管不顧的喊,“不許、我不許你離開。”
【喂喂,不是他自己說把我趕出去的嗎。】夏油傑雖然沒有轉頭,但他在心裡和X吐槽,【也是他說我是騙子,我可從來都是說到做到。】
【很明顯這隻是他的欲擒故縱,說不定隻需要你低頭。】X也調侃,不過後半句話突然語氣變得奇怪,【也有可能是……刺激太大,所以不希望你離開吧。】
【能有什麼刺激的?因為從小到大都被順着,所以無法接受别人忤逆?】
夏油傑隻聽到一聲奇怪的歎息,X的歎息裡包含着些遺憾,不等他細問,走到門口的時候遇到了第一個阻礙。
站在面前的是夜蛾正道和桃婆婆,後者依舊是嚴肅的表情,随後突然露出一個微笑開口:“隻是小孩子間的打打鬧鬧而已,大家何必搞這麼大的陣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