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今天呢,今天又是為什麼?
她該不會是什麼天選之女,受到緻命攻擊時就可以回檔重來吧?
關善言也對警察說了假話,他明确知道那人有刀,是因為他看見他将匕首刺入了申幼薇腹部。
十二歲那年,他也親眼看見申幼薇摔下山崖,卻什麼也沒來得及做。他無比懊悔和自責,他多麼希望能重來一次,這次他一定要抓住申幼薇。
然後真的重來了一次。
他不知道是怎麼辦到的,但再回過神來時,他确實回到了申幼薇墜崖之前,而這一次他牢牢抓住了申幼薇的手。
今天的情況和那次非常像,他希望能回到申幼薇被刺之前,接着他真的回去了。
這十五年間,他其實多次嘗試過回到過去,比如申幼薇跟她告白那次,她拉黑了他所有聯系方式,兩人的關系跌至冰點。他不止一次想回到申幼薇跟他告白前,他想避開這次告白,讓兩人的關系維持原樣。
但是一次也沒有成功。
今天卻進行得格外順利,他猜這種“回檔重來”,一定是有什麼特定的機制,隻是他現在還沒發現。
兩人到家後,謝明秋一臉着急地問他們:“到底怎麼回事?你們剛才在電話裡也沒有講清楚。”
申幼薇一邊換鞋一邊跟她解釋:“就是之前摩卡小區那個案子,我見過行兇的人,還給警察提供了線索,他就記恨上了我。”
“那你之前怎麼不說呢?”謝明秋聽她這麼說更擔心了,“你們兩個沒受傷吧?”
“沒有,放心吧幹媽。”申幼薇笑着安慰她,“人已經被抓住了,警察說會重判的。”
“那必須得重判啊!”謝明秋批判了那人幾句,又招呼申幼薇和關善言去餐廳,“這都快兩點了,你們還沒吃午飯吧,先吃點東西壓壓驚。”
謝明秋和關肅因為擔心他們,中午也沒怎麼吃,關肅把飯菜熱了一遍,坐下來和他們一起吃飯:“下午你倆就在家裡休息休息吧,沒事别出去了。”
關善言和申幼薇聽話地在家待了一天,晚上申幼薇睡不着,想去廚房熱杯牛奶喝。
走到客廳的時候,隐約看見沙發上躺着一長條人。
她吓了一跳,在叫出聲來之前,認出了那人是關善言:“不是,你大晚上的不睡覺,躺在這裡做什麼呢?”
關善言身上穿着睡衣,交疊着雙手端端正正地躺在沙發上。聽到申幼薇的聲音,他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眼,又慢慢閉上:“有點發燒,出來找了顆藥吃。”
“啊?”申幼薇朝他走去兩步,“怎麼忽然發燒了?”
關善言沒答話,這一切的源頭,是十五年前他和申幼薇看的那場流星雨。
那時正好也是春天,兩家人相約去清淨山賞花遊玩。清淨山上有一家鹿鳴溫泉山莊,晚上兩家人就住在那裡。
夜裡申幼薇找到關善言,說要在山莊探險,關善言原本沒同意,但擔心申幼薇一個人亂跑,還是跟着她一起去了。
山莊裡自然沒有什麼寶藏,倒是意外地被他們等到一場流星雨。流星雨劃過夜空之後,兩人在花園裡看到一塊發光的藍色石頭。
那是非常漂亮的顔色,讓人情不自禁想撿起來看看。
關善言也真的這樣做了,可指尖碰到石頭的瞬間,石頭卻消散了。
那天之後,關善言便漸漸察覺自己的身體開始變得有些不同。
比如他可以用意念控制一些小物件,還比如他的身體似乎得到了強化,速度和力量遠超常人。
可一旦他動用這些能力,身體就像會超負荷般,引起發燒。這些年他鮮少使用能力,身體也随着他年齡的增長,慢慢開始适應,不再那麼輕易發燒。
今天可能因為動用了回檔這樣的大招,所以夜裡還是發起了燒。不過比起在清淨山救下申幼薇那次,這次的症狀輕了許多。
“還真發燒了啊?”申幼薇摸了下他的額頭,果然是燙的,“你要不要去醫院啊?”
“不用,我躺一會兒就好了,别把我爸媽吵醒了。”
“……行吧。”申幼薇看了他一眼,返回了房間。
客廳恢複了安靜,關善言躺了一會兒,感覺身體沒之前那麼重了,他睜開眼看着茶幾上的水杯,水杯自己從桌上飛起來,落進了他手裡。
他坐起身将杯子裡的水喝完,接着杯子又從他手裡飛回了茶幾上。
申幼薇的房門再次打開了,關善言聽到聲音,重新躺回了沙發。
“你别凍死在這裡了。”申幼薇拿了一張毯子出來,蓋在關善言身上。見桌上的水杯是空的,她去接了杯溫水,問關善言:“你要喝水嗎?”
“要。”關善言略顯虛弱地點了點頭。
申幼薇将他扶起來,端着水杯喂他喝了點水:“你好一點還是回房間睡吧。”
“嗯。”
将水杯放回茶幾,申幼薇又看了關善言一眼:“你把手伸出來。”
“做什麼?”關善言不明就裡,還是聽話地伸出了手。
申幼薇攤開手心,将一顆糖放在了他的掌心:“送給你的,謝謝你今天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