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桂苗是個行動派。有了想吃雞的想法,她第二天立刻準備去買小雞。本來,她是想帶朵朵一起出門的。但小家夥賴床了。
将近兩天的火車,哪怕是卧鋪,朵朵也累的不輕。來到溫暖、舒适的環境,她就像回到了家裡一樣,貪睡又賴皮。
劉桂苗哄了半天,依舊沒能把朵朵從床上挖起來。最後,她隻能麻煩莊宴。
“朵朵會自己吃飯。一會兒她睡醒,你把鍋裡溫着的饅頭給她就行。她要是拉臭臭,得麻煩你幫忙看着點。别擔心,她會自己擦屁股。我隻是擔心她處理不幹淨。呃……要不還是算了。我背着她出去吧。”
一上來就是這種高難度的活,劉桂苗擔心莊宴搞不定。
“沒事,沒事。李嬸她們會。你放心出門吧。中午回不來也沒事兒,我會做飯。”
“那……我走了。你警局确定沒事吧?”
劉桂苗還是不放心。
“嗯。我今天都沒事。真有突發情況,我會帶她去警局。放心,我不會放朵朵一個人在家裡。”
劉桂苗吃了莊宴給的定心丸。終于換衣服走了。今天周六,是休息日。街上看着比昨天熱鬧不少。劉桂苗一路和認識的嬸子打招呼,很快出弄堂,上了一輛去附近鎮上的小巴。
小巴師傅脾氣很火爆。一路上,都在聽他為了堵車、超車而罵罵咧咧。有乘客嫌棄他急刹車太猛,他還會叽裡呱啦的和乘客吵架。
劉桂苗津津有味聽了一路,全當是看相聲。到了鎮上,劉桂苗很有目的的,直奔一家喪葬品店。這時不到中午,這家人正曬着太陽,聚在一起疊元寶。
“同志,你要買什麼?我們這黃紙、元寶、紙錢全都有。”
“我先看看。”
劉桂苗說的是地道的滬市方言,因此女主人沒把劉桂苗當外地人。沒有亂打聽,蒼老的女人錘了錘腿,步履蹒跚的帶劉桂苗去倉庫。劉桂苗在倉庫裡轉了一圈,很滿意。
“多買能便宜嗎?”
“不能。小本生意,買多少都是這個價。”
女人以為劉桂苗的多買,是從買五毛錢,增加到買一塊錢。那點量的利潤太少,不值得她為此降價。反正她家東西不愁賣,劉桂苗愛買不買。生意要黃,女人立刻興緻缺缺。正準備送客,劉桂苗輕飄飄的說她全要了。
“你家的燒紙,有多少我要多少。這個算批發,你能便宜嗎?”
“啊?!!能!!”
女人先震驚,後狂喜,最後很疑惑。
“這麼多燒紙,即便批發價也要不少錢,你确定全要?”
“确定。隻要你價格适合。”
接收到劉桂苗的暗示,女人咬咬牙,說了個低價。
“平常我家燒紙零售價是兩分錢一捆。如果你全要,我算你一分五一捆。”
“一分錢。”
劉桂苗繼續殺價。
“不止倉庫這些,你要是算我一分錢,以後你家燒紙我包了。每年,我分三次拿貨。年前、清明、七月七,都是有多少要多少。”
“這……你讓我想想,讓我想想。”
“好,我等你五分鐘。”
五分鐘時間過的很快。劉桂苗正在想她一會兒怎麼拉貨、賣貨,女人就領着她家老頭回來答複劉桂苗,她們同意。
這結果在劉桂苗的意料之中。
上輩子,劉桂苗就是和她們合作,才賺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桶金。老婆婆姓金,有嚴重的老寒腿。他丈夫姓吳,是個聾啞人。他們有兩兒一女,全是聾啞人。為了給兒子娶老婆,金婆婆趁改革開放重操舊業,開了紙紮店。
她是私人産業,處于一個随時可能關門大吉的情況。所以劉桂苗願意長期穩定的買貨,金婆婆一家都願意賣。哪怕價錢低的直逼成本價。有劉桂苗這個大顧客,她們一家的日子也能安穩好過很多。
劉桂苗很爽快。談妥價格,立刻簽合同。确定合同期五年沒問題,劉桂苗立刻付錢。金婆婆拿到錢,走路好像都利索不少。
“老闆,你要怎麼拿走?需要送貨,我兒子可以。他們雖然殘疾,但能幹活,有力氣。”
積極推銷,金婆婆恨不能讓她倆兒子,跟劉桂苗幹一輩子。這麼大方爽快的老闆難尋。不抓緊時間抱大腿,以後可不一定有機會。
滿臉堆笑,金婆婆極力讨好劉桂苗。
劉桂苗有意維護,接了金婆婆的好意。
“不用叫我老闆,叫我小劉,或者桂苗、苗苗都行。一會兒讓你家孩子都跟我走。我們去賣貨。我負責賣,她們負責幫我運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