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發師一聽趕緊關上了按摩椅,“這是我的疏忽了周總。
“沒事了。”周祈越的心松下來,問謝南星“還怕嗎?”
謝南星頭發上還沾着水,臉上也沾着水,周祈越一走過來,就抱住了周祈越的脖子,“怕水。”
“在家裡我不是也給你洗澡了,有什麼害怕的。”周祈越像是在哄着一個小朋友,手掌輕拍着謝南星的後背。
謝南星驚魂未定,抱着周祈越不肯撒手,委委屈屈地說:“要你。”
理發師在旁邊眼觀鼻鼻觀心,一句話都不敢多說,害怕說錯什麼話流失一個大顧客。
但是他還是不由自主地觀察着周祈越和謝南星。
周祈越可是他們這裡的vip大客戶,每次活動的造型都是他親自做的。
這位老闆年紀雖然小,卻已經是圈内炙手可熱的新貴,誰見了都得稱一句“年少有為”。
按理來說這樣的人,身邊的紅顔藍顔知己應該不少。
但是跟周祈越接觸的幾年中,他發現周祈越為人冷淡得很,跟個設定好程序的機器人一樣,每月都是固定的時間來理發。
現在這人卻弓着身子,用着幾乎是對小孩一樣的聲音,溫柔又耐心。
“你這個東西怎麼用?”周祈越起身用理發師,理發師不敢再發呆,站在一邊教周祈越怎麼用。
關掉了按摩床,又換了周祈越給他洗頭,謝南星總算沒有再鬧騰,被周祈越按在椅子上,讓理發師給他剪頭。
周祈越就坐在後面的沙發上等着。
在前面剪頭的人不關注被理發師剪掉的頭發,卻在鏡子裡偷偷地看着周祈越,一跟周祈越對上視線,他就露出一抹笑容。
周祈越用口型說:“笨蛋。”
謝南星立馬癟下嘴,好在修剪頭發并不需要多少時間,理發師把謝南星的頭發吹幹。
他的手法比周祈越溫柔許多,手指按摩過頭皮,謝南星舒服得眯起眼睛,也不需要擔心被燙到。
理發師剪的頭發比謝南星自己剪的要好很多,劉海微微斜分開,要露不露地露出一點額頭。
周祈越點點頭,手一揉,亂弄了理發師精心給他弄的發型,“還行。”
謝南星捂着自己遭殃的頭發,又去親親熱熱地貼周祈越。
理發師目送着他們倆出了店門,感覺一口狗糧喂他飽飽的。
謝南星卻餓了,周祈越帶着他去樓上的餐廳,“想吃什麼?”
他環顧一圈,費力地看着店名,本來作為一隻文盲就連漢字都看不懂,但是有些店甚至還是外國名字。
“不……”
“不想吃?那回家吃。”周祈越說。
謝南星半晌才憋出後面的兩個字,“認識。”
周祈越額頭出現一抹黑線,都忘記這家夥是文盲了。他直接帶着謝南星去了一家常來的西餐店,服務員把餐單放在謝南星面前時,隻能看到謝南星呆滞的樣子。
上面都是英文,他一個字母都不認識。
周祈越點了幾個菜,服務員擺上餐盤刀叉,謝南星好奇地看着刀叉,拿在手上的感覺很沉,跟盤子碰撞發出滋啦的聲音。
果汁被倒進高腳杯,謝南星端着杯子,先看上周祈越,周祈越點頭之後他才敢嘗試着喝。
在家裡隻喝白開水,他還沒有見過這樣的飲料。
一口下去,甜甜的。
謝南星咕噜咕噜幾口全都喝完,把空杯子往服務員那邊挪了挪,眨巴着眼睛看着服務員。
服務員被萌出了一臉血,飛快地拿着飲料桶又給他倒了一杯。
周祈越适時提醒,“不要喝太多,一會兒還要吃飯。”
“好哦。”謝南星聽話地放下酒杯,端坐着等着飯,周祈越打開手機處理一些消息,隻一會兒沒看,飯桌上的人都無聊地開始動桌上的裝飾品。
一看到周祈越在看他,他馬上停下手裡的動作,也回看着周祈越。
周祈越從手機中擡起頭,不免思考是不是應該給謝南星買個手機,但是又聽别人說讓小孩容易沉迷手機。
而且謝南星沒有身份證,沒辦法注冊手機号。
他要給謝南星辦個身份證也是很容易的事情,他原本是想等謝南星能獨立生活就送他離開,多辦些東西,就多了一些牽挂。
這份心思被他壓下,等以後再說吧。
好在飯終于端上來了,謝南星看着那一整塊牛排幹瞪着眼,他隻會用筷子,還是兒童輔助版的筷子。
他捏着叉子,想把牛排直接送到嘴裡。
周祈越端過他手裡的盤子,一隻手握着叉子按住牛排,一隻手用刀子慢慢把牛排割成一小塊一小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