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叉尾柄在白瓷盤上碰撞,發出清脆響聲。
在場的人裡,隻有應惟竹比較挑剔,其他人都吃中餐,隻有他單獨叫了份牛排,跟個變|态殺人|魔一樣把牛排均分成無數個小塊,也沒見他怎麼吃。
應惟竹的餐桌禮儀向來都是滿分中的滿分,他自幼便經曆王室殘酷的訓練,能把吃飯的動作變成藝術行為。
但他不想讓别人高興的時候,餐桌禮儀也可以拿來折磨對方。
光拿着叉子在指間轉來轉去,像是看誰不順眼就飛過去一叉戳穿對方喉嚨似的。
不光不吃,還總用一種似笑非笑的眼神盯着江宵看。
原來是早就開始醞釀大招了。
秦關沒搶到江宵身邊的位置,已經有點窩火了,又聽應惟竹在這裡說什麼“之前的承諾”,簡直就是把在場其他人都當外人,隻有他和江宵關系最親密。
誰還沒點小秘密了……
江宵遲遲沒回複,還在慢條斯理地吃聞序給他剝的蝦。
但實際上,應惟竹這句話觸發了一條線索。
【分手前,應惟竹提出為你畫張畫,你答應了。】
【分手後,你把應惟竹的聯系方式都删了,他并沒有來找你。】
所以,承諾的确是有,但這種犄角旮旯的事情誰還能記得?
尤其是像他這種渣男人設,說出來的甜言蜜語就像穿堂風,一旦吹過去就了無痕迹。
而且,這件事情深思起來也并非表面那麼簡單。
隻是畫張畫?
如果他們還在戀愛期,倒有可能隻是單純畫畫,可現在他們已經分手了,應惟竹還因為某些他不知道的原因恨着他,靠近鎖骨的傷口還不時刺痛一下彰顯着存在感。
更何況,應惟竹專門把時間定在今晚,一定有他的目的。
江宵幾乎是條件反射,想起了應惟竹行李箱裡那個折疊畫架,兔子玩偶,以及那把刀。
……應惟竹這時候提出要求,絕不是心血來潮,而是早有預謀!
如果答應應惟竹,江宵就幾乎已經算是打出了【必死】結局。
可他不能直截了當地拒絕。
江宵又吃了幾片糯米藕,忽地道:“學長,那你呢?”
薄西亭雖然坐他旁邊,但始終一個字都不說,就連吃飯也毫無聲音。江宵都險些忘記還有它的存在,必須得時刻拿出來遛一圈才能記住。
薄西亭沒有理由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