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港口黑手黨,首領辦公室。
太宰治站在落地窗旁,心不在焉的抛動手中的黑色小盒。
按照正常情況,這個時間點,太宰治應該在家裡,而不是在首領辦公室。
隻是今天,情況有些特殊。
“橫濱,要變天了。”文件壘成的牆壁後傳出了森鷗外的聲音。
就在剛剛,有一名強大的異能者莫名死去,他所擁有的巨額資産流入暗處,化作無主之物。
今夜,整個橫濱的知情人都在盤算着,如何吃下這份遺産。
森鷗外也不例外。
他窮啊!窮的都想賣幹部的位置了。
港口黑手黨的前任首領給森鷗外留下的隻有麻煩,剛接手港口黑手黨時,他差點發不起手下人的工資。
說來也巧,港口黑手黨目前最需要的便是,錢,人才,異能開業許可證。
後兩者,已經得到了解決。中原中也和森柊一的到來,補足了港口黑手黨頂尖戰力人員上的缺口。森柊一還弄到了森鷗外需要的異能開業許可證。
至于前者……現在,得到一筆巨款的機會就擺在森鷗外眼前。
“今天可真是我的幸運日。”
森鷗外感歎着,從文件堆中抽出自己的頭。GSS已經全滅,高濑會不足為懼,橫濱的天,是港口黑手黨說了算。
“讓事情再發酵一下,水渾才好抓魚。”太宰治停下手裡的動作,無神的雙眼慢慢聚焦,他側身看向窗外的風景,仿佛對任何事都提不起興趣。
“你很不高興,為什麼?”這幾天的太宰治太安分了,都沒有偷吃藥品,森鷗外總覺得他在醞釀什麼大事。
想起一心想要讓太宰治“篡位”的森柊一,森鷗外久違的關心起了太宰治的身心健康。
“我沒有不高興。”
太宰治捏緊手中的盒子,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見。
這可不像高興的樣子。
森鷗外來了興緻,他起身走向太宰治,成年人身高遮擋了辦公室的燈光,投下的陰影将太宰治完全覆蓋。
“這不是你特意去買的東西嗎?哦——,難不成這是準備送給森君的禮物?”森鷗外故作好奇的伸出手,太宰治眉頭一皺,将手中的盒子随意一丢,沒有讓森鷗外碰到。
太宰治擡頭與森鷗外對視,語氣冷淡又肯定:“你監視我。”
全黑的盒子掉落在地上,咕噜咕噜的不知道滾到了哪裡。
“你為什麼沒有送給森君?”森鷗外笑容冷冷,反問道。他默認了自己監視太宰治的行為,這又不是第一次了。
給新加入港口黑手黨的人送禮物,是一種看重,也是某種意義上的印上标志。
蘭堂是森鷗外的手下,那麼戴着蘭堂遺物帽子的中原中也,自然會被港口黑手黨的其他人當做接任蘭堂位置的人,當做擁護森鷗外的人。
太宰治加入港口黑手黨時得到的禮物是一件外套,是森鷗外送給他的。從始至終,太宰治都被綁在森鷗外的這條船上,是共犯,是目擊者,也是人質。
森鷗外是懂人心的,森柊一對太宰治的特殊态度,他一直看在眼中。他覺得,比起自己,森柊一肯定更希望在身上刻上太宰治的名字。
太宰治沒有送森柊一“信物”,森鷗外對此是不滿的。
“沒有為什麼,你為什麼覺得我是給他買的?”太宰治的表情整個垮了下來,緊接着語氣堅定的補充了一句:“我讨厭他。”
“可我記得,你買東西的時間,是一周前。”
那個時間,正是太宰治和森柊一相遇後。
森鷗外不笑了,他不希望有事情脫離自己的掌控。
“那又如何,我買東西隻是一時興起,一周前的想法,我早就忘記了。”太宰治沒有陷入自證陷阱,反正他總會因為突如其來的興緻做出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
“森先生,你不會真覺得我想當港口黑手黨的首領吧?”太宰治誇張的指着自己,表情很是震驚。
“我到底是有多想不開,才想當港口黑手黨的首領啊?受苦又受累,你看看你自從當上了港口黑手黨的首領,眼圈黑了,人憔悴了,發際線都往後移了!”
“這種看不見盡頭的工作機器的生活,我才不想擁有呢!”
森鷗外僵住了,他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發現發際線好像确實往後移了,他不禁悲從中來。
“加油,首領,今天的工作還沒做完,你還不能休息哦!”太宰治趁機拍拍森鷗外的肩膀,腳步極快的閃了出去,等森鷗外反應過來時,人已經離開了。
崩潰的森鷗外整個人攤在了椅子上,愛麗絲從暗處走出,她端着一盤草莓蛋糕,單手推倒了森鷗外桌上的文件。
“愛麗絲!”森鷗外震驚的伸出手,想要挽留那紛飛的紙片。
突然的起身,讓森鷗外重心不穩,他整個人重重的砸到了文件上,徹底打亂了那些文件。
“太遜了,太遜了,被太宰治說的無法反駁了呢,林太郎。”
愛麗絲沒有管摔在地上的森鷗外,她将剩下的文件撥弄到地上,清空了整張辦公桌,然後坐到了桌上。
讨厭的工作。
吃着甜甜的草莓蛋糕,愛麗絲這樣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