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自何方?
森柊一從記事起,就一直待在森氏孤兒院裡。那裡有很多孩子,幾乎都是戰争後出現的孤兒。
說起來有點地獄,森氏孤兒院是港口黑手黨旗下的公益組織,分布于世界各地。
他所在的是橫濱地區的森氏孤兒院,孤兒院的院長從來沒有出現過,一直都是由副院長決定孤兒院内的大小事宜。
因為有港口黑手黨的贊助,森氏孤兒院從來沒有缺過孩子們的吃穿,他們過着和普通孩子相同的生活。
但是啊,人的劣根性,在最向陽之處萌芽。
森柊一是被敵視的那一個。
因為,他不是戰争遺留下的産物。
森柊一是某一天突然出現在森氏孤兒院門口的,他的身上穿着一件用金線編織圖案,制作工藝繁複的白袍。
他的精緻的容貌和看起來就不便宜的衣服,并不像無家可歸的孤兒,但是無論孤兒院的護工們怎麼詢問,都得不到回應。
精緻的白發男孩隻是站在那裡,用雙眼好奇的看着所有人。
感到頭疼的護工們叫來了副院長,副院長詢問森柊一的姓名,問他記不記得家長的名字,他的家在哪裡。
她也沒有得到任何回應,無奈之下,副院長隻能讓森柊一暫時住下,希望他的家長早點找來。
森柊一在森氏孤兒院裡住了好幾天,外面一直沒有傳來哪家少爺失蹤的消息,護工們竊竊私語,對森柊一的身世更加好奇。
森氏孤兒院的副院長是一個有愛心的女士,她并沒有說什麼,隻是憐憫的看着森柊一,将他留在了孤兒院。
森柊一太過于不同了,無論是外表,還是來曆。
這份與衆不同成為了他被針對的理由。
來自孩子的惡意更加的純粹,這份“霸淩”從生活的四面八方透入骨髓。他們奪走他的食物,撕毀他的衣物,還将他造謠成一個卑劣的小偷。
你問他們為什麼敢這樣做?不怕森柊一把這一切告訴副院長嗎?
他們當然不怕,森柊一在孤兒院的體檢中被診斷為輕微自閉傾向。
一個每天一個人待着,沒有情緒波動,像個啞巴一樣的孩子,簡直是一個天選的出氣筒!
森氏孤兒院的副院長每天都很忙,護工們隻看得見他們想看的東西,就這樣,漸漸的,森柊一成為了他們口中冥頑不甯的“壞孩子”。
森氏孤兒院對外是開放領養的,偶爾有家庭看上了森柊一的外表,想要收養他,負責收養工作的護工就會将森柊一做過的“壞事”告訴那些家庭。
沒有任何一個家庭願意收養一個風評不佳的孩子,森柊一一直沒有被領走。
太宰治來到森氏孤兒院的那天,是一個下雪的日子。
那天的雪很大,聽說有大人物要來收養孩子,所有人都在精心的打扮自己。為了鏟除最大的對手,平時點子最多的幾個孩子,捏造了一份掃雪的工作。
他們将掃把遞給森柊一,把他推到了門外。
“護工阿姨說,今天人行道上的雪,全部都要清掃幹淨。”
森柊一看着關上的門,默默的拿着掃把離開。
森柊一的力氣很大,清掃人行道地上的積雪,對他來說輕而易舉。他隻想早點掃完這些雪,早點回到房間發呆。
一群黑衣服的人從森氏孤兒院的正門口浩浩蕩蕩的走來進來,為首的是一個系着紅圍巾的男人。
他看起來很有地位。
身邊還有人給他撐傘。
寬大的黑傘遮擋了男人的臉,隻露出他脖子以下的部位。
森柊一盯着那個男人的紅色圍巾看了好幾眼,覺得那個顔色還挺好看的。
黑衣人擁簇着領頭的紅圍巾男人進入了孤兒院,裡面一時間傳出了很多聲音。孩子們争先恐後的向那位先生展示自己,想要成為唯一的“幸運兒”。
因為這位圍着紅圍巾的先生,正是港口黑手黨的首領。
——太宰治。
這個名字,在橫濱代表了财富,地位,權利。隻要被太宰治選中,他們的未來就會暢通無阻。
“首領,請看。”為太宰治撐傘的那名手下組織孩子們站好,五人站為一排,方便太宰治觀察。
太宰治疲憊的坐在副院長端來的椅子上,手指在椅子把手上敲動,他的眼下是擋不住的青黑,眼睛裡遍布血絲。
迅速掃過面前的這些孩子,太宰治閉上眼,緩緩搖頭。
手下明白他的意思,同步進行轉達:“下一批。”
沒被選中的孩子們瞬間拉下了笑臉,他們羨慕的看着剩下的人,被護工們帶回了房間。
“下一批。”
“下一批!”
“下……”
太宰治失望的揉着太陽穴,他已經很久沒有休息了,頭疼的厲害。
“這裡是孤兒院裡所有的孩子了嗎?”手下詢問着副院長,他擔任着首領的嘴替的角色。
副院長眉頭緊蹙,搖了搖頭。
“不,少了一個孩子。我不知道為什麼他不在,雖然他平時就經常缺席活動,但是今天很重要,我們特意通知過所有的孩子。”
“首領,我們還看嗎?”手下帶着副院長的話,回到了太宰治的身邊。
“看。”太宰治從椅子上起身,說話言簡意赅。
他不在意那名孩子為什麼沒來,但是他不敢去賭,他一定要一個一個親眼看過去。
“那個孩子,現在在哪?”
副院長在問負責孩子們生活的護工,護工們你看我,我看你,紛紛搖頭。
“我知道!小自閉在掃雪呢!”一名孩子揮舞着手臂,回答了副院長的問題。
他是剛進入孤兒院的孩子,他不太明白其他孩子為什麼要欺負森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