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荷哐當哐當磕了幾個響頭:“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公子你的妹妹就在馬車裡,我并未傷她分毫,求求……求你饒我一條命。”
“你要帶我妹妹去哪裡?”顧卓還沉浸在殺人的愉悅中,難得好脾氣的重複一遍。
“我們本是長留山外的村民,我們幾人遊手好閑,都快活不下去了,偶然得知可以賣男女進鬼峰寨,我們便做起了這個買賣,我這是想将姑娘帶上長留山。”張荷面帶驚恐解釋。
“上長留山有意思。”這一世的發展比前一世有趣得多,果然留下白知微是正确的,顧卓面上的笑意更明顯了。
張荷見他松動,大哭解釋道:“就算上了長留山,以後也是賣到大戶人家當奴婢或侍妾,憑令妹姿色當個侍妾沒問題,她絕對不會吃苦,求求公子饒了我吧。”
顧卓唐橫刀一收,踱步進馬車裡,步伐穩健,絲毫看不出受傷。
張荷跪趴在地,一時摸不清他的意思,難道聽進去她的辯解了。
“上來。”
“公子這是?”張荷小心翼翼問道。
“賣我妹妹上長留山。”顧卓掀開車簾,面上已經挂上慣有的微笑。
“啊?”張荷自然不敢招惹他,連忙手腳并用爬上馬車,她原本以為顧卓隻是表面溫和内心冷漠之人,何曾想到竟然是殺人不眨眼的瘋子。
“好好駕車上山。”顧卓斜靠在馬車上,白知微雙手雙腳被捆縛躺在車廂底部,局勢和他剛重生而來時正好相反。
張荷見過顧卓的本事,也不敢在他面前耍花招,鞭子一下下地抽着馬,馬兒拉着車瘋跑。
在長留山行駛一夜後,顧卓修長的手撩開馬車簾,微弱的亮光透了進來,天光還未大亮,隻見婆娑樹影閃過。
顧卓視線回落到白知微身上,直着下巴細細打量着她,從她嬌憨的睡顔,白皙細嫩的手上遍布劃痕,為了權勢地位,居然能為他做到這種地步,這一切都讓他覺得新奇。
他嘴角揚起,雖然不知為何自己會重生,還遇到了她,但一切都過得比前世有趣,他現在有興趣再玩玩。
“公子,再前面不遠處便是鬼峰寨了,你現在看也看了,咱們就下山吧。”張荷隻當顧卓想要通過她了解鬼峰寨的位置。
不帶顧卓來,她躲不過一個死,如果真的暴露了鬼峰寨的位置,她也得死。
張荷隻得一路駕馬車在這長留山胡拐亂竄,想必出山後他也記不住位置。
“進寨。”顧卓淡然發話。
“使不得啊,公子,鬼峰寨之所以屹立不倒,便是它建立在陡峭鬼峰之上,它上下隻有一索道,縱使你再高的武功,我們三人去不過送死。”
“過去。”顧卓語氣不耐,唐橫刀直接駕在張荷脖子上,他對沒興趣的人可沒什麼耐心。
張荷被吓得駕車的手發抖,腦子活泛地想起退路來,怎麼才能通知寨中的兄弟,把顧卓拿下。
隻是顧卓表現得太過鎮定了,難道他知道山寨中情況,她吞吞口水試探開口:“公子難道不好奇山寨布局和人手。”
顧卓架在張荷脖子上的刀沒動,甚至連眼神都沒分給她。
張荷隻得歇了心思,馬車已經來到斷崖前,脖子上的刀收回了。
“叫門,放吊籃。”
鬼峰寨是建于鬼峰之上,鬼峰是長留山脈特殊的存在,它高而陡峭,并無山路可上山,鬼峰寨出行依托于鐵索,兩根碗口大的鐵鍊連接着山崖兩側,再以一個碩大的吊籃運輸貨物。
鬼峰處高處,需放下吊籃,人力拉動繩索帶動吊籃才得以進,然出行隻需乘坐吊籃便自動向下滑出。
張荷整理衣服站在懸崖邊,面前再往前一步,便是萬丈深淵,這是便是連接鬼峰寨鐵索樁處。
鬼峰距離此處相距百米,對面位置建着兩個瞭望塔,值守的山匪走出來。熟絡吆喝道:“張娘子怎麼又來送貨了。”
“是我,這次找到一個上好貨色,趕緊送過來了。”張荷立馬回道。
“好嘞,這就放張娘子過來。”山匪放下碩大吊籃,打算将她們拉過來。
“公子,按規矩進鬼峰寨前需要蒙眼,才能乘坐吊籃上山。”
張荷遞出條黑色布帶,顧卓沒接,擡手取出鵝黃色的發帶,從容利落地系在自己的雙目之上。“現在可放心了?”
這一遮倒真是嚴嚴實實,顧卓抄起白知微的腿彎,抱着她摸索着下馬車,在張荷的指點下走進了吊籃。
張荷站在懸崖邊上,爬進吊籃時,心裡已經算計将顧卓誘到鬼峰寨殺掉。
突然她膝蓋一軟,身子不受控制的往懸崖下倒,罡風從她耳側刮過,對死亡的恐懼充滿心頭,她的算計都和她一起掉入懸崖。
“啊—”她的一切成空。
守着棧橋的山匪未料到,張荷居然摔下山崖。
“呸呸呸—這他娘第幾次送貨了還掉下去,真晦氣。”
守寨山匪用力拉着吊籃的繩索往鬼峰方向拉。
吊籃到了,便瞧見一對容色絕佳的男女。
女子被五花大綁,男子虛弱的靠在吊籃裡。
“乖乖,這張娘子這是抓了一對呐,快把他們運進去。”
——
白知微隻覺得頭暈得厲害,難道是穿回家了,她費勁地扒拉開眼皮,渾身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