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弈察覺到風吹草動,身後凝聚出防禦罩,接下林聞曉一拳。
林聞曉将全身靈氣集中到拳頭上。
防禦罩隐約有裂開迹象,孟弈迅速與林聞曉拉開距離。
一年前,林聞曉不過是築基初期,如今竟能擊碎他的防禦罩,修為進步如此之快。
孟弈不得不重新正視這場切磋。
長劍飛回林聞曉手中,他收好長劍,跳下擂台,“點到為止即可,孟弈兄,宗門比試見。”
切磋是林聞曉提的,也是他說結束的。
他隻想試一試孟弈如今的實力,并不想露出太多的底牌,否則必定得不償失。
孟弈臨走前在林聞曉耳邊低語,“告訴你給壞消息,他要回來了。”
林聞曉垂眸,不在乎道:“那又如何。”
“少主你是不在意,就是不知師姐在不在意了,畢竟兩人關系非同一般。”孟弈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宗門比試見。”
望着孟弈離開的背影,林聞曉理智逐漸回籠,他用力地攥緊手,眸底幽深。
心想道,一個兩個的,還真是讨厭。
——
黑市門前,赤荊被攔住,她舉起令牌,語氣不善:“滾。”
攔路者一看,語氣大變,連忙點頭哈腰道:“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客人勿見怪,裡面請裡面請。”
陰暗,潮濕。
同類相殘的場面在這乃家常便飯,赤荊眉頭緊皺,她厭惡這裡,卻還是踏進了這裡。
赤荊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來到角落一處,将丢一袋妖石在桌上。
男人掂量着妖石的分量,谄媚道:“小姐,辦什麼事。”
赤荊直言道:“查百年前五首之戰。”
男人臉色冷了幾分,他把妖石丢回去 ,态度轉變,“辦不了。”
赤荊又将手中令牌丢給他,男人定睛一看,覓迹樓。
妖界第一鎮派。
男人擡眼打量赤荊後,身體微微前傾,他拿起令牌仔細端詳,的确出自覓迹樓。
随後他用令牌敲擊着桌面,緩聲道:“得加價。”
赤荊手指捏緊,她又将兩大袋妖石丢在桌面上。
男人接過,往背椅一靠,漫不經心道:“小姐慢走。”
赤荊看了他一眼便離開黑市,耳邊依舊回蕩着各種妖獸的哀嚎,她不自覺加快步伐。
妖界主殿,妖殿。
赤荊收起冷漠的神情,她蹦蹦跳跳地來到妖王身邊,下意識地挽住妖王手臂,莞爾一笑,“妖王爺爺。”
妖王摸了摸赤荊的腦袋,“凜仙宗一事你受苦了。”
赤荊松開手,她搖頭,“隻要能為妖界效力,是赤荊的榮幸。”
妖王杵着拐杖,走在赤荊前面,“小荊,你潛伏在凜仙宗多年,可有那秘術的消息?”
赤荊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她跟上妖王,“未曾見過凜仙宗的人使用過該秘術。”
“回妖珠是不會騙人的。”妖王有意提及,他苦澀道:“這幾年仙界是太平了,可我們妖界……”
他沒有接着說下去,隻剩連聲歎氣。
赤荊心不在焉,面對她信任了幾十年最有威信的妖王,她心裡那把稱似乎也該重新稱一稱了。
赤荊側頭瞄了他一眼,沉聲問道:“妖王爺爺,凜仙宗已經沒有我們的人潛伏其中,接下來我們該如何?”
妖王早有準備,他出聲:“此事你不必再插手,接下來你專心修煉即可。”
赤荊一聽想反駁,“可是……”
妖王停下腳步,轉頭看着赤荊,“多年後那場比賽,将會是你為赤焰鳥一族正名的最好時機。”
那雙充滿滄桑的眼睛,赤荊感受不到一絲感情,更多的是勝利者的深謀遠慮。
“赤荊。”赤荊頓了頓,服從道:“領命。”
她離開妖殿,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道上,猛地被人一撞。
小女孩撤住赤荊的衣擺,往她身後躲。
赤荊神志在這一刻清醒過來,她看了眼身後的小女孩。
小女孩搶先一步開口,她哽咽道:“救救我,救救我。”
赤荊往前看,是一群兇神惡煞的妖,他們正往跑。
赤荊還沒來得及動身,幾隻妖已經站在她們身前。
眼見赤荊穿着華麗服飾,為首的妖收起兇惡的眼神,他臉上堆滿笑容:“小姐,可否不要插手此事。”
赤荊本不想插手,見到小女孩模樣她改變主意了。
她反問道:“妖界治安何時如此之差了,當街強搶民女。”
為首的男子耐心解釋道:“是這樣的小姐,你身後的女孩是我們花重金買下,因特殊原因她擅自逃跑,我們是有權利将她捉回,按理說不算強搶民女。”
赤荊對他們的話并不相信,她質問道:“你們是幹什麼的?”
為首男子:“鳳鸾樓。”
直白來說就是青樓。
“你們鳳鸾樓不是能贖身嗎?多少錢我贖了。”赤荊從身上掏出錢袋。
為首男子眼看計謀得逞,他獅子大開口:“八千妖石。”
小女孩拉了拉赤荊衣角,小說嘀咕:“沒有。”
赤荊也不傻,但她懶得争論,丢了一袋妖石給對面,“賣身契給我。”
為首男子拿着沉甸甸的妖石心裡樂開花,“賣身契在媽媽身上,改日必登門送上。”
看着他們遠去上的背影,赤荊拉回衣角,“走吧,你自由了。”
小女孩再次拉住他的衣角,祈求道:“您帶我走吧,求您了。”
赤荊拒絕:“我很忙,沒時間管你。”
“我會洗衣做飯打掃家務,我可以照顧好自己。”小女孩越說越沒底氣。
赤荊仿佛看到了年幼時的自己,她終歸還是于心不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