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滿意笑:“本來就沒讓你跪,我又不是你,總想着為難别人。”
尤菲走到柏茗悅面前:“對不起。”
陳滿意:“為什麼對不起?”
尤菲小聲:“上周沒有證據,我就直接說你作弊,網戀騙錢,對不起。”
柏茗悅不作聲。
尤菲大聲詢問陳滿意:“這樣可以了嗎?我可以走了嗎?”
陳滿意搖頭:“你問我幹什麼?你問柏茗悅?”
尤菲看向柏茗悅,聲音漸漸低下來:“對不起。”
柏茗悅:“我接受你的道歉,并不是因為我想原諒你,而是因為不希望我同桌在和你浪費時間掰扯。”
“我同桌時間很寶貴,她還要學習。”
不管怎麼說,尤菲雖然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但終歸是道歉。
衆人心裡是不是依舊給柏茗悅定罪為y女士,她們管不了。
但是至少不會有人當面污蔑柏茗悅了。
那些曾經懷疑過柏茗悅的同學,現在走在路上依然可以和柏茗悅笑着打個招呼。
比如沈怡婵和郝澍。
吃瓜群衆們看着懸而未決的結果,都紛紛表示不滿,這個結局不該是結局。
做錯事情的人沒有得到應有的懲罰,憑什麼大家都辛辛苦苦學習,y女士卻靠旁門左道爬上了紅榜?
他們抱怨着,仿佛自己身上沒有一點道德污點。
站在道德至高點的他們,不敢當面譴責雲一藏污納垢,隻敢背後偷偷議論。
有憤青看見雲一官網發布的公告之後,當天晚上在社交平台含沙射影地發表了自己的見解。
大緻内容就是雲一是個美好的學校,是省内萬千學子的夢想,希望高考後徹查作弊這個事情,今天能作弊,明天就能犯罪。(陳滿意看到這裡,沒忍住吐槽,這個邏輯真是太好笑了,建議他出去别說自己是雲州一中的)
最後結尾他慷慨陳詞,他不希望雲一成為罪犯的溫床,傷害了萬千赤子心的雲一學生。
十分鐘後,憤青同志接到了班主任的電話。
半小時後,憤青同志删除了這段話,重新發布了一句:這裡不再是我的理想鄉。
y女士見證了這一切,她笑得合不攏嘴,調侃到:“理想哥(y女士給憤青起的外号)可真是太逗了。”
她面前的男人一言不發,沉默着看着她。
y女士撥開自己額前淩亂的長發,在床上打滾,猛擡頭看向前方,露出了狡黠的笑容:“柏茗悅太慘了哈哈哈哈哈哈,雲一的蠢貨們都覺得我是柏茗悅。”
“你最好不要再給我惹事了。”
“知道了,我親愛的父親。”y女士敷衍地回答。
“你的手機我會每天抽空檢查,我不希望網戀的事情再次發生。”
y女士撇嘴:“我也沒想到一千多元仿佛要了那個摳搜男的的命呀。”
“還好我發給他的照片都打了馬賽克。”
“不然這次可真是翻車啦。”
“一千元對我們家,隻是一頓飯錢,但是對于其他家庭可不一定。我不希望我的女兒掌心向上找人要錢,這種事情再有下一次,你直接給我滾出家門。”
“聽見了嗎?”
y女士用甜膩的嗓音回答:“聽見了,絕對不會再有下次了。”
這次可是真的把y女士吓老實了,不知道網戀對象從哪裡找到的作弊證據,要不是校長是她親叔叔,這件事情就棘手了。
沒錯,雲一的校長,是她y女士的親戚。
y女士自鳴得意:有證據又怎麼樣呢?提交了證據又怎麼樣呢?還不是被壓下來了呢。
她的父親離開之後,她在床上攬鏡自照:為什麼沒人猜y女士是她呢?柏茗悅比她好看麼?
是啊,柏茗悅比她受歡迎,也比她成績好,那又怎麼樣呢?
我y女士就是比你柏茗悅漂亮,比你柏茗悅的人生有更多容錯的機會。
誰叫我做錯了事情,都能有父母給我解決呢?而你柏茗悅沒有父母。
y女士顧影自憐了一會兒,覺得很沒有意思。
無人分享自己的心路曆程,很寂寞。
她從床上爬起來,開始撕一卷難求(雲一的卷子在外面的學習機構售價相當昂貴)的押題密卷,一把一把的紙屑被她抛到上空,紛紛揚揚地落下。
就像一場無人欣賞的雪。
她咯咯大笑,比白卷子更甚的瓷白皮膚像恐怖片裡的漂亮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