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哀嚎着,像是一隻被捕獸夾夾到蹄子的野豬。
郝澍感歎:“雪陽真漂亮啊。”
陳滿意恨鐵不成鋼:“你真是重色親友,沒看見你朋友的衣服被丢了?”
郝澍點頭:“看見了,你的衣服被丢是事實,她好美也是事實。”
陳滿意瞪他:“我們友誼的小船要翻了,除非——”
郝澍心虛:“除非什麼?”
陳滿意沒好氣地說:“除非你去給我把你女神丢垃圾桶的校服給我撿出來。”
郝澍不可置信:“你還要?”
陳滿意在心裡翻白眼:“幹什麼不要?一套校服180元,上衣下褲不拆賣。”
郝澍調侃:“陳大小姐差這點錢?”
陳滿意微笑:“陳大小姐的錢也不是大風吹來的,你就說你撿不撿?”
郝澍捏着鼻子找了個塑料袋裝起了陳滿意的校服:“我倆夠不夠兄弟?”
陳滿意點頭:“謝謝兄弟。”
陳滿意的内心很複雜,一方面她很想破口大罵,一方面覺得自己要當個得體的優雅女人。
萬般心緒最後化成一句:“這校服外套,回家洗洗還能穿。”
柏茗悅:“不知道她要轉學去哪裡。”
郝澍關心地猜測:“外國語高中或者實驗高中吧,或者直接出國也不一定。”
他突然哀傷地說:“年段辦公室門口的黑闆上已經貼上了雪陽的通報批評。”
沈怡婵比了個大拇指,雲一速度夠可以的。
陳滿意心說,你這遺憾的口吻是怎麼回事啊?如果被通報批評的是她或者柏茗悅,指不定他現在哈哈大笑呢。
空氣中還有雲雪陽留下的玫瑰味香水,柏茗悅心情複雜。
柏茗悅其實一直是拿雲雪陽當朋友的。她被誣陷為y女士的時候,雲雪陽卻一言不發當縮頭烏龜。
柏茗悅這才意識到,她從來沒拿自己當朋友,她這種人也不會有朋友。
她把自己當做花園裡最漂亮的白玫瑰,把周圍的所有人當成藤蔓和狗尾巴草。她笑嘻嘻地和她們挨在一起,但是她一定會努力成為花園裡的中心,嘩衆取寵是她最愛幹的事情。
她這朵白玫瑰帶着一身的密刺,她刺痛着自己,也刺痛所有靠近她的人,
剝開她層層疊疊的白色花瓣,裡面能看見一顆真誠的心嗎?
教務處,負責學籍管理的老師今天休婚假了,雲雪陽必須過幾天再來雲一一次。
雲雪陽一想到還要再來雲一這個晦氣地方,她就很不耐煩:“你們其他人不能處理嗎?”
教務處值班老師可不慣着她:“雲雪陽,這是你和老師說話的态度嗎?”
雲雪陽立馬軟下來了:“對不起老師,我太着急了。請問,今天可以辦理手續嗎?”
值班老師還是那個回複:“不可以,負責的老師休婚假了。”
雲雪陽一走出教務處的門,俏麗的眼睛迸發出恨意。
她狠狠地把包砸向牆壁:“傻X。”
冷着臉走出校門後,雲雪陽找了個沒風的角落,掏出zippo白色雲母貝蝴蝶打火機,點了支女式煙。
有人從陰影中走出來,奪過她手裡的煙,摁滅在牆壁上。
“抽煙違紀。”
“我現在不在雲一,而且我不想聽見你冠冕堂皇的借口。”
“好吧,其實我是想說,抽煙對肺不好。”男生的聲音很緊張,可以想象他有些局促不安。
“不抽煙對我的心髒不好。”雲雪陽又打開了煙盒,重新拿了一支,“你看見我抽煙,一點都不驚訝?我以為我瞞得很好啊,我從不在外邊抽。”
“上次我們在快餐店約會,你用中指和食指夾着薯條的姿勢,一看就是抽煙的。”
他頓了頓,繼續說:“處分不是大事,甚至不會進入你的檔案。你還有一年時間,好好學習,肯定可以考上好大學。”
“你也知道這件事情了?你今天是來看我笑話的?”雲雪陽怒目而視。
“不是。我隻是覺得你很難過,需要人陪。”
“我不需要你的憐憫。”雲雪陽一字一句地說。
“不是憐憫。我喜歡你,你是什麼樣的人,我都喜歡。”
雲雪陽深深吸了一口煙,微微仰頭把煙霧吐在他的臉上:“這樣你還喜歡嗎?”
“喜歡。”
“她們都說,你喜歡好女孩,像柏茗悅那樣的。你覺得我是好女孩嗎?”
“你不是好女孩,但是我依然愛你。”
“嘻嘻,我知道。”雲雪陽得意洋洋地看着他,提着脫下了的高跟鞋,笑嘻嘻地赤腳往前跑。
“小心地上有石頭。”他追上她,小心翼翼地打橫抱起。
雲雪陽笑嘻嘻地摟住他的脖子:“把品學兼優的男神拽下神壇的感覺,真不錯呀。”
他注視着她,她冰涼的手指驟然撫過他的臉頰。他放任着兩人間愈來愈近的距離,緊張無措地像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