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太安靜了,萬籁俱寂,隻剩下想到他時的心跳聲,砰砰作響。
她腦補着楚明遠在和一個面容模糊的女人耳鬓厮磨,兩個人正在打着友情的幌子說一些暧昧的話。
她越想越生氣,猛得從床上坐起,開始錘被子,捶牆,精神抖擻得想去樓下跑1500米。
她想到柏茗悅,估計她已經在酣睡狀态了,做着甜甜的夢。
她又想到了雲雪陽,她覺得雲雪陽可能已經轉到了新的學校,比如文科僅次于雲州一中的外國語高中,開始了她的新生活。
在那裡,沒人知道她網戀騙了一千多,也沒人知道她作弊被抓包。
他人的生活是他人的事情,陳滿意你不要糾結這些了!
她安慰自己:你是一個很漂亮可愛又努力的17歲才女!
陳滿意!你現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努力成為更好的自己!
你要相信,《初戀那件小事》一定會降臨在你的身上!沒有追不到的阿亮學長,隻有不努力的小水!
沒有追不到的江直樹,隻有不努力的袁湘琴!
沒有追不到的狄米特律斯,隻有不努力的海麗娜!
沒有追不到的阿希裡,隻有不努力的斯嘉麗!
不對,好像有什麼不對的類比混進來了……但是她腦海一片混沌,無法思考了。
終于,疲倦席卷了陳滿意。
她眼皮開始打架,她陷入了昏睡。
其實她總是美化别人的生活。
現在是午夜2點,陳滿意休息了,柏茗悅還在複盤文綜的知識點。
她隻需要5個小時的睡眠确保自己不崩潰。其他時間她都在學習,她決定的事情她會全力以赴,絕不允許自己失敗。
因為考北大很難,而她不是季斬那種天才,所以她必須比普通學生更努力才行。
至于雲雪陽,确實是去了新的“學校”,鴻儒書院。
每個被關押的學生都必須嚴格遵循鴻儒書院的作息規定。
9點半熄燈的2人間裡,雲雪陽的舍友是一個年輕光頭。
她看着二十歲左右,右邊胳膊上紋着富江的紋身,非常紮眼。
“你怎麼進來的。”光頭對雲雪陽的态度還挺友善。
雲雪陽不是很想說話,應付了幾個字:“抽煙喝酒。”
光頭:“是好女孩啊。”
雲雪陽不爽:“諷刺我嗎?”
光頭沒有理會她話中的不愉快,指了指自己:“我,把人打殘了。隔壁的兩妹子,一個把别人家燒了,一個把弟弟給丢了。”
雲雪陽的心一驚,覺得自己真是見世面了,對光頭的态度也恭敬起來了。
“那,你們怎麼沒有進局子?”
光頭:“賠錢私了了。”
雲雪陽在心裡說:“這群有錢人真是不把别人當人,靠着自己的家庭為所欲為。”
這個念頭讓雲雪陽差點笑出了聲。
她很想笑着鄙視自己,因為她鄙夷一張醜惡的嘴臉時卻不知那正是自己面具之一。
陳滿意的夢以往都是碎片化的,今天卻是片段式樣。
她站在高高的懸崖之上,腳下是深深的黑色海洋。
遠處是電閃雷鳴,轟隆隆的雷聲蓋過了她的心跳聲,要下雨了。
長風卷起她的長發,她目光堅定地凝視着遠方。
低氣壓有點讓人窒息,要下暴雨了。
“一個年輕的女孩,懷揣着無望的感情,堅信喜歡可以克服一切困難,走到你面前。為了你,我一定要考到北京去,我堅信我們會在海澱區重逢!”陳滿意仰起頭。
“我願意為你跨越千山萬水,也願意為你赴湯蹈火。”
“這隻有,我能做到。”她堅定地宣誓,像是在念一個出口就能成真的魔法咒語。
這個時候懸崖崩塌了,她在重力的作用下開始下墜,失重的心悸讓她從夢裡驚醒。
“什麼隻有我能做到?”陳滿意回憶着這個夢。
“怎麼可能隻有我能做到?我就不該看《阿黛爾的故事》!”陳滿意吐槽。
在白富美追愛這條路上,陳滿意的法國前輩阿黛爾身先士卒,已經中道崩殂了。
但是她寫下的詩篇還萦繞在陳滿意的心間。
“我親愛的,我們的分離讓我心如刀絞。自你離開後,我日夜等待你的消息。而你卻從未給我來信。”
“你在我生命中的缺席,沒有什麼比這個更令人難以忍受了。”
“而我一生都在追逐你的腳步。”
陳滿意在心裡說:“我一生都在追逐着你的腳步,從雲州的雲一,到遙遠的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