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越澤切換成普通話模式,很不可思議的表情:“真未婚妻,大活人啊?”
“……”
梁家逸面無表情地睨他一眼。
江伊嘉覺得他朋友說話倒有點意思,長相也挺有親和力,跟他完全不是一個類型。
她淡笑着說:“如果看見的不是活人,黃先生就該去道觀裡求個符了。”
黃越澤三人都笑了起來,看向梁家逸。
“阿逸,藏得夠深啊,什麼時候找的這麼漂亮的仙女,不聲不響的,都成未婚妻了。”
梁家逸淡淡道:“前幾天剛跟你們說過。”
鄭啟朗這才想起來有這麼回事:“哦,對,是18号對吧?”
當時他們倆都以為梁家逸在開玩笑,随口找了個完全不可能發生的事當托辭,其實是不願意見家裡給他介紹過的那個趙毅的妹妹。
他們跟他從小就認識,相熟之後,才知道他這人不是完全不會開玩笑,而是偶爾會猝不及防地來點冷幽默。
隻是,頂着那張正經又冷漠的臉,再講個冷到北極圈的冷笑話,有時他倆聽了都得反應一會兒。
梁家逸“嗯”了聲。
鄭啟朗回憶他剛才介紹的名字,想到前段時間萬泰和江盛建材簽合作的新聞報道,“江伊嘉,江小姐,是深城人嗎?”
江伊嘉說是。
三人差不多就明白了,但出于禮貌,也沒就他們結婚的原因多問多聊。
黃越澤淡笑着說:“禮金我們先準備着,阿逸,等着你發請柬了啊。”
“等有機會介紹我太太跟江小姐認識,到時候一起找個地方度假。”
短暫寒暄幾句,三人跟江伊嘉也禮貌告辭,進了餐廳大門。
門口再次隻剩他們兩人時,江伊嘉也準備走,接過他手裡臨時幫她拎的那些購物袋,随口道:“你朋友居然還都挺随和,性格也都挺好的。”
梁家逸偏頭看她一眼。
四目相對,江伊嘉才反應過來,她剛才好像不自覺内涵了他一波。
她用了“居然”這個詞,言外之意就是:你不随和、你性格不好。
梁家逸應該也聽出來了,但也沒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麼。
江伊嘉撥了下頭發,轉回頭,清清嗓子,切換回端莊大家閨秀的狀态,“那個,沒别的事我也先走了,還有朋友在等我。”
梁家逸輕嗯一聲,提醒她别忘了下周去他家吃飯,跟他家人見面的事。
*
茶茶最近撺的局有點多,江伊嘉剛走到附近寫字樓的工作室,就被她拉去一家新開張的酒吧。
“今晚還有誰啊,明晚開始我閉關,先休養幾天。你這夜夜笙歌的也太有活力了,跟着你熬了幾天,我都快過回美國時間了。”江伊嘉坐在她的兩座跑車副駕駛,打着哈欠說。
茶茶開車速度很快,尤其出了市區,到人少些的路上,開着敞篷一腳油門,江伊嘉頭都快被吹掉。
“這才哪到哪啊,你是不是上年紀了?來港島之前你讓我多安排點活動的,還說待在家裡跟老頭住了三個月都快悶出草了。”
風聲太大,兩人都得扯着嗓子才能聽清彼此說話。
環島的公路上,風裡夾雜着腥鹹的海水味。
江伊嘉白她一眼,揚聲:“我倆一個年紀好嗎。”
茶茶笑着說:“今晚是跟我那個發小他們,紀霖你記得吧,在美國的時候見過好幾回,他跟朋友去澳大利亞拍袋鼠去了,昨晚才剛回來。”
江伊嘉:“哦,記得,就你那個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
在美國的時候一學期能見兩三回,都是紀霖不遠萬裡去加州找她玩。
茶茶嘴角一抽:“青梅竹馬個屁吧,跟你說過多少回了,我跟他穿開裆褲的時候就認識了,純兄弟、純姐妹。”
江伊嘉今天起了個大早跟着吳思婕去找稅務顧問談事,一整天跑東跑西都沒閑過,靠在座椅上閉上眼,懶洋洋道:“都差不多意思。”
新開張的酒吧人倒是不少,入個場外面居然還排長隊。
酒吧老闆是茶茶朋友的朋友,她們不用跟着排隊,到門口就有人殷勤地把她們接進去。
卡座也是開好的,除了紀霖,還有一堆不認識的人,跟他們差不多年紀,男男女女都有。
茶茶在港島交友甚廣,去美國之前,過得就是标準的鹹魚富二代生活,日常除了逛街消費,就跟一群圈子裡的年輕人開趴體。
“江伊嘉,我大學最好的朋友之一,另一個最近養生呢,晚上不出門,不過你們之前都見過。”
“宋秋茶帶出來的朋友都一個比一個漂亮啊。”
一群人跟舉着酒杯跟江伊嘉碰杯。
“别叫本名啊。”
宋秋茶名字是老人取的,她一直覺得聽着土氣,非必要場合堅決不讓人叫她全名。
按她的原話,茶茶這倆字聽着像個綠茶,但總比全名好聽。
茶茶挑眉,胳膊往江伊嘉肩膀上一搭:“那能不漂亮嗎,我跟伊嘉是飛機上認識的,我就是被美貌吸引才找她搭讪的。”
介紹了卡座上的一圈人之後,衆人開始聊天,聊着聊着,就自動切換成叽叽呱呱的粵語模式。
茶茶及時舉了下手道:“照顧下我姐妹,伊嘉聽不懂,今晚咱們國語場哈。”
“好嘞,正好練普通話,久了不講都退化了。”
江伊嘉雖然在深城出生,但并不會講粵語。
她爺爺是潮汕人,退伍後做生意才去的深城,江濟康倒是潮汕話和白話都會講。
江伊嘉從小讀的學校都是英語、普通話雙語教學,小學的時候就搬去京市,後來又出國,不僅不會說那兩種方言,連聽懂都有點費勁。
聚會中途,她去了趟洗手間。
這間酒吧面積不算大,各個卡座之間的空間也挺擠。
今晚有開業活動,滿場,江伊嘉在洗手間門口的走廊邊玩手機邊排隊,周圍大都是本地人,說着她聽不懂的港式粵語。
唯一說普通話的是離她三步遠的幾個女人,好像在聊姐妹之間的八卦。
“Liana跟梁家逸那個事怎麼樣了,上次見面都沒聽她提。”
酒吧音響聲音大,所有人說話也都會更大聲。
‘梁家逸’三個字就這麼冷不丁蹦進江伊嘉耳中。
她下意識停住刷手機的小手指,豎起耳朵。
不是說沒有前女友,沒有暧昧對象的嗎?
“大概率是成不了呗,我聽她說,除了她老爸帶她在慈善拍賣會上見過那一回,梁家逸連面都不跟她見。”
“你不是港島人不知道,家裡稍微有點錢的,多少人想攀上梁家這棵大樹。但他們家男人什麼樣啊,玩得一個比一個花,除了他那個坐輪椅的大哥,就梁家逸一個規矩人,而且要樣貌有樣貌,要家世有家世的,現在集團還是他在管。”
“我前段時間聽人說,深城那個江家的誰好像要跟他聯姻?”
“傳聞而已啦,這兩年這種傳聞多了去了,都說得跟真的似的。”
江伊嘉:“……”
她的冰塊臉未婚夫還是個人盡皆知的香饽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