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菁:“你去了啊?”
沈校予點頭,随後又搖了搖頭:“當時我和邊晝就差一點點。”
匡菁意外:“差幾分啊?”
沈校予:“我說的差一點點是指我們兩個的座位距離。”
匡菁無語。
魏盼憋笑。
說到生物競賽,沈校予吃面的速度也放慢了,腦袋裡不由地想到高一的時候,自己偷偷溜去生物教室取落在那裡充電的手機,那個幫自己引開老師的男生究竟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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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宿舍吃過飯,沈校予和魏盼把熱水瓶順道帶下樓。她口袋裡揣了包零食,兩個人一路上說說笑笑走回教室。
沈校予習慣性地跟着魏盼走到兩個人原本的座位,等坐下看着桌上的文具不是自己的,她才反應過來這位置成了鄭奕航的。
回到自己的座位,邊晝也已經來了。他又在看書做題,學神的勤奮真是叫人焦慮。
“這麼認真啊?”沈校予佩服中又帶着一絲敬而遠之的意味。
邊晝聞聲擡眸,隻嗯了一聲。
沈校予本來就是随便感慨一句,有沒有人搭腔都無所謂。反而聽見邊晝的回應,她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和認真的人坐在一起,沈校予倍感壓力地抽了張考卷,剛在卷子上寫下自己的名字,沈校予擡頭就朝着魏盼在的方向看過去,好想坐回去和魏盼一起說話寫作業。
沈校予不由地歎了一口氣,抽出草稿本開始寫題。
選擇題才寫了一半,教室外鬧哄哄的,沒一會兒腳步聲在身後響起,沈校予本就寫題寫得不專心,下意識回頭去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張明煥他們像是煮熟的蝦子一樣,臉紅得不行。每個人都像是從水裡撈出來,水珠順着發梢像是斷了線的珍珠往下掉。
“熱死我了。”張明煥把籃球随手丢給鄭奕航,他走到教室最前面,把風扇開到最大。
桌上的書頁被風吹的嘩嘩作響,沈校予拿較重的筆袋壓住最上面的作業本。
張明煥将籃球丢到課桌下,他就坐在邊晝前面,大馬金刀地一坐,後背撞得邊晝的課桌都挪動了。
考卷上的字迹一瞬變得難看。
邊晝歎了一口氣,将那行字劃掉後重新寫。
張明煥沒注意到,将冰鎮過的可樂兩三口喝完,開始打嗝,他轉身和沒參與籃球賽的邊晝吐槽:“媽的,四班那人壯得跟牛一樣,我和鄭奕航兩個人都沒斷下他的球,今天他手感也好,怎麼投籃怎麼中。明天再來,我就不信赢不了了。邊晝,你來不來啊?”
邊晝算題之中抽了個空拒絕他:“不去。”
張明煥知道邊晝不是一個容易回心轉意的人,說不幾乎就沒有回轉的餘地,還是在明天打球之前他好好想想要怎麼防反吧。
燥熱的感覺逐漸消失,随着休息身體慢慢察覺到涼意,張明煥看見沈校予突然想到什麼,湊過去:“沈校予,你和隔壁班體委認識啊?”
沈校予聽見有人喊自己名字,聞聲擡頭,第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張明煥口中的體委是誰,愣了一會兒才恍然大悟:“你是說陳博揚啊?”
“對。”張明煥點頭。
沈校予大方承認:“我和陳博揚從小就認識了,從我們太爺爺那一輩開始就是鄰居。”
張明煥嚯了一聲:“好家夥,還是青梅竹馬呢。”
沈校予:“算是吧。”
張明煥:“他從小吃什麼長大的?壯得我們撞都撞不動。”
沈校予笑:“可能因為他不挑食。”
晚自習的預備鈴打響,張明煥轉回去,沈校予也繼續做題,但很快就遇見了難題,下意識以為自己還和魏盼是同桌想要和她讨論一下解題思路,手比腦子先做出反應。
她的手輕輕拍了拍“魏盼”的胳膊,人也跟着湊過去,語氣撒嬌。
清冽茶香先鑽入鼻子,沈校予下巴擦過他胳膊處的袖子:“親愛的盼盼,這題你會不會啊?”
等說完沈校予才反應過來,她比邊晝還快拉開距離,整個人因為撤回太過,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
沈校予慌忙道歉:“對不起,我以為是魏盼。不好意思。”
意識到自己幹了一件蠢事,沈校予有些不敢去看黑着臉不說話的邊晝,他過了好久才做出反應。
邊晝語氣嚴肅,又帶着一絲不可查的生硬:“要上晚自習了,别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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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個人住一起,男生寝室到了晚上很難快速安靜下來。
樓道裡充斥着喊叫聲,都是催促宿管阿姨快點來開空調。有潔癖的室友正拿着除臭噴霧在宿舍裡一頓亂噴。
邊晝下了晚自習後去找了自己生物競賽隊同隊的隊友,回到宿舍的時候張明煥拉着鄭奕航他們說他想了一個晚自習的戰術,明天籃球賽他們一定能赢四班。
邊晝收拾換洗的衣服去洗漱。
衛生間裡,他脫掉短袖。
一中宿舍的衛生間裝修很簡陋,到處都是老舊的痕迹。面前的鏡子上水漬明顯,他望着鏡子裡的自己,下意識看向左側的胳膊,那塊肌膚沒有任何的異樣,可每個細胞仿佛都存有那一瞬的觸覺記憶。
皮膚記得、心髒也記得她靠近的那一瞬。
心髒跳動得仿佛要撞斷肋骨,沖出胸膛。
簡單洗漱完,宿管阿姨已經來他們宿舍開過空調了,服役多年的空調制冷很慢。邊晝看見張明煥在他草稿本上的技戰術的圖畫,路過他們:“明天什麼時候?”
張明煥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明天晚自習前。”
邊晝:“算我一個。”
說完,他走去陽台洗衣服。
關門聲将輕哼一聲蓋住,青梅竹馬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