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遇舒手裡拿着的是一隻模樣别緻的簪子,木簪頭上鑲着一朵白閃閃的蓮花,又提溜着兩個小蓮蓬,看樣子應該是銀子做的。
石青越在鄉野,還沒見過哪樣的人家帶這樣精緻的東西,一時也估不出來價。不過這東西細看還像是舊物,表面卻不見烏蒙蒙的,應當平日保養得很是用心。
“這是……”
“這是我爹爹們成婚時,我爹送給我小爹的。”
葉遇舒輕輕搖動着手裡的簪子,“叮鈴鈴”的響聲響起,在靜谧的晚上,聲音顯得更加清脆悠揚。石青越這才發現那墜着的蓮蓬竟然還是對小鈴铛,驚歎一聲,可見他那沒見過的老丈人買簪子時是多麼的用心。
聽着鈴聲,葉遇舒面露懷念,幼時小爹總是搖着它哄着他,這可比撥浪鼓對他有用多了。
“值不值一兩銀子,都不動他,快收好。”
“可是……”
“家裡還有糧食呢,可以先拿去換錢,我這腿傷也不是多嚴重,就是修養半個月,還有七八天就可以上山了,當時候再把糧食買回來就是了。”石青越沒等葉遇舒說完,直接打斷道。
或許還有别的辦法,隻是被老太太扒下的那層皮,石家合力還了幾年,一家人還賬都還怕了。這幾日雖然過的清苦拮據,但其實賬還完了,幾人心裡都輕松不少。是以這一兩銀子比起以前欠的債,就算是九牛一毛了,可他們也都心照不宣的沒提過去找人借錢的這個法子。
第二天早飯時,石青越就跟秋桂花提起要拿糧食還錢,秋桂花聽完點點頭,說起來她也是這樣想的。
隻是飯後糧食還在裝車,就有人找上門來。
葉遇舒看着來人不認識,轉頭叫來秋桂花,沒想到她也不認識。
“你是…!?”秋桂花猶豫的開口,門口站着一位年紀比她稍小的婦人,她實在是沒認出來來人是誰。
“姐姐好,我是王家村的。”那婦人人笑盈盈的開口自報家門。
“哦哦,那你這是…”王家村可離她們隔了兩個村子,秋桂花想想家裡确實沒有那邊的親戚。
“哎呦,你看我也是,這冒冒失的過來,光站這了,怪我。我呀,是跟人打聽着過來,問問您家不是前兩個月才辦的喜事嗎,那喜服還在嗎?”
鄉下人成親,多數就是扯些尋常的紅料子做身衣裳,就像石青越當時身上就是,這樣過後平日裡也能穿。少有特意去做喜服的,就隻能穿那麼一天,當然家境殷實的就不說了,也有一般的人家做喜服,過後再兌出去的,這樣結婚當日既好看,又費不了多少錢。
秋桂花這下一聽就明白了她的來意,心下微動,她倒忘了家裡還有這頭能變現的東西來。
“不過,這位就是您家新娶的夫郎啊,模樣真好。”那婦人看着葉遇舒嘴上誇着,臉上卻有些失落。
“怎麼了。”秋桂花注意到她神情上的變化,開口問道。
“哎,這不是我家說妥的那位,個要高些。”那婦人笑笑,伸手比劃了一下。
“那這樣說,倒是正好呢。”
秋桂花一拍手,讓那婦人先進來稍等片刻,拉着葉遇舒進了屋。
“娘,外頭誰來了。”石青越坐在屋裡頭還在剝綠豆,隻知道外面來人,聽不真切說的什麼。
“王家村的,過來想買遇哥兒的婚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