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随着秋桂花的聲音,傳來一陣拍打聲。
葉遇舒在屋裡幫着胡月一起給瑩哥兒洗澡換衣服,又揉又搓,這麼大的動靜,瑩哥兒愣是睡的呼哈呼哈的。
“可惜了,剛炸的小肉丸,他吃不了了。”
胡月說着扒了扒瑩哥兒的眼睛,又把他的臉揉成各種形狀,呼噜都打起來了,就是一點醒的迹象都沒有。
“等下端一碗放床頭,他夜裡醒再吃,也一樣的,别折騰他了。”
兩人把瑩哥兒收拾好放在床上,才一起出了房門。
石青越那是不管被誇,被罵,被打,臉上都沒什麼表情,石青川就不一樣了,跟在秋桂花身邊,死皮賴臉的讨饒。
飯桌上,幾人吃着小肉丸,剛炸出來的小肉丸,表面金黃,外殼酥脆,許久沒用豬肉做餡,一口下去,香的不行。
要不是有秋桂花攔着,胡月都想把給她明天帶回去的那份,也拿出來一起吃了。
吃好喝足後,又是心滿意足睡去的一天。
第二天一早,今天石青川和胡月帶着瑩哥兒要回去送節禮,起來的竟比他們還早。
聽見外面動靜,葉遇舒和石青越也穿衣起身。
節禮昨日都準備好了,秋桂花看着又添了點,就像雞蛋是特意去村裡找人換的,比買來要劃算。
“等下肉别忘了,多割點,對了,我記得親家愛啃豬蹄,也帶一些。”
秋桂花絮絮叨叨的交代着,以往幾年,手裡能用的錢不多,送去的肉食多是石青越上山打的,打着什麼送什麼。野味雖然聽着好聽,可也比不過油水大的正經肉,好容易今年不用算計着用錢了,怎麼也得多買些,給自家媳婦長長臉不是。
“哦,還有這個,放好,血水别沾身上去了。”
昨天他們兄弟捉的魚,秋桂花挑了個最大的,收拾好後就抹上粗鹽腌着了。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但到底是她們的一份心意。
“唔,阿伯,阿麼,嗯。”
三人還在忙活,倒是坐在一旁,吃着小肉丸的瑩哥兒注意到了他們。
瑩哥兒昨日确實是累着了,這一覺竟直接睡到天亮。
秋桂花疼他,給他留的小肉丸,怕隔水溜熱,沾了水汽,就沒那麼好吃了。于是早起不嫌麻煩,放油熥了一遍,看起來和剛出鍋的差不多。
瑩哥兒也很大方,拿起一個肉丸塞到葉遇舒手裡,他要請阿麼吃。
葉遇舒笑了笑,揉了揉他的臉蛋,又把肉丸塞到他的嘴裡。
見此,瑩哥兒三兩口把剩下的肉丸吃光,立馬站起來扯着衣角,跟他們顯擺起新衣服。杏黃色的小衣服穿在胖乎乎的瑩哥兒身上,那搖頭晃腦的小模樣可愛極了。
秋桂花昨日忙了一下午,夜裡又熬了半宿,緊趕慢趕,好歹是把他們一家三口的新衣服趕出來了。
穿着新衣服不僅是顯得人精神好看,也是告訴她親家,讓他放心。她們家也是熬出來了,以後日子會越過越好的。
等終于忙完,秋桂花抱起瑩哥兒親了親,給他把衣服理好,送他們出門去了。
臨走前,秋桂花拉着胡月又給她手裡塞了些錢。
“娘,你這是幹嘛,我們手裡夠用的。”
“對,對,夠用的。”石青川也在一旁附和道。
“聽話,那也拿着。”
秋桂花知道他們夠用,可置辦了這些東西,想來手裡也差不多了,路過鎮上還得買肉,也不少錢呢。
“娘,真不用了,都添過了。”胡月心裡暖暖的,她這婆母對她是真沒得說,縱使前幾年家裡困難,也沒讓她空着手回去過。
“又不是讓你現在就買些什麼,你這難得回去,就多過兩天,看你爹娘手邊差些什麼,總能有用到的時候。”秋桂花拍了拍胡月的手,細聲說着。
胡月聞言鼻頭一酸,紅了眼眶,本來出嫁後一年就回不去幾次。這有了瑩哥兒後,也就八月節和過年能回去送送節禮了。
“好了,趕緊趕路吧,我這熬了半宿,得回去歇歇了。你老丈人那邊活多,早點到,還能幫幫忙。”秋桂花說罷,把錢往胡月手裡一塞,轉身進了家門,先把門關上了。
秋桂花到也不是找借口,她眼睛現在确實幹澀的不行,看着院裡葉遇舒和石青越才洗漱好,道:“鍋裡有湯,還有烙好的餅,你們吃完,正好把剩下的帶上山,我再去躺會兒。”
曾經石青越上山不過随意帶些幹糧,或者索性不帶,直接上山尋些吃的。如今葉遇舒上山,秋桂花卻次次都備好吃的。
石青越嘴裡吃着松軟的烙餅,一時也不知自己該不該吃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