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假了?”
悅炳府内,秦砺不悅地看着秘書。
“是,”秘書鞠躬,汗顔道:“好像是淋了雨,所以感冒在家。”
“……算了,也不是天天都需要他。”
秦砺語氣傲然而冷淡,把玩着手中一張彩色的便簽紙,神色漫不經心,“今天肖先生有預訂嗎?”
秘書面露喜色,“有的。現在外面都說肖先生中意悅炳府,經常來這裡,連帶着我們的生意也好了幾分,這段時間包廂就沒有空過。”
隻是說到這裡,他也有些疑惑,“不過,也不知道悅炳府和其他地方有什麼不同,讓肖先生常來,他如今隻要有接待或者應酬,身邊的人都會幫他安排在這裡……”
“還是是秦老闆有大運。”他不忘拍馬屁。
“什麼亂七八糟的,我走到今天這步,可沒有一步是靠運氣的。”
秦砺嗤笑一聲,不過秘書說的卻是也是他在意的一個點。
他沉吟一會,搖了搖頭,起身,随意道:“算了,既然他常來,自然也是有我們的好處,招待了他這麼多天,火候差不多了,今天是時候跟他談合作的事情了。”
他起身,整理了一下儀容儀表。
男人一身西裝革履,劍眉橫飛入鬓,扣子解開了兩顆,顯得他身材極好,外貌英俊。
事業有成給他增添了不少魅力,秘書感慨一聲,就跟着他,一起往肖憲則幾人所在的包廂而去。
包廂内,幾個男人聊着生意上的應酬事,随即有意無意地提起了另一個話題,開始閑聊。
“今天那個小鋼琴師居然不在。”
一個男人一邊吃,一邊稀奇地往房間外的樓下望去。
那架黑色的鋼琴前空空蕩蕩,用紅色的絲絨帶圍住。往日裡的那個少年鋼琴師身影不知所蹤,一時間顯得寂寥而空曠。
他“啧”了一聲,忍不住有些失落,“他怎麼就不在呢,多無聊。”
另一個男人在旁邊忍不住笑了,“怎麼,你最近不是喜歡上一個姐姐嗎?難道你三心二意,又喜歡上了這個小鋼琴師?”
“屁,我是直男,我隻是好奇而已。”
他掃了一圈,發現樓下居然也有不少客人往鋼琴處瞥,忍不住道:“真不知道,那個小鋼琴師有什麼本事,居然能讓這麼多人都對他感興趣。你們恐怕不知道,我們圈子裡的女孩們最近一直在說他呢。”
“說的什麼?”另一個好友探出了頭。
“他長得好,彈得一手好鋼琴,逗起來羞澀可愛,一副很好吃幹抹淨的樣子,還有些人說,他彈鋼琴時,會有靈魂共鳴的感覺呢。”
“逗起來羞澀可愛?真的假的。不過你别說,那小鋼琴師今天不在,還有些怪不習慣,耳朵太安靜了。”
“是有點……”
他瞥了一眼坐在旁邊,閉目養神的肖憲則,忍不住狐疑道:“肖哥,你最近來這麼頻繁,不會也是因為那什麼……靈魂共鳴吧?”
“這麼酸掉牙的說法,”他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雞皮疙瘩,打了個哈哈,“應該不可能吧。”
“瞎說什麼。”旁邊人笑。
肖家的管家站在肖憲則後面,一動不動,内心卻也很不屑。
就是,什麼亂七八糟的。肖憲則可是他們的家主,從小就以冷靜理智聞名,對情情愛愛無動于衷,怎麼能和你們這種世俗的猴子相提并論。
肖憲則坐在主位上,他不怎麼參與進他們的打鬧玩笑中,眉眼淡然,手指在桌上敲了兩下,垂下眼眸,站起身。
“先走了。”他向周圍人輕輕颔首。
周圍人驚訝,“這就走了嗎?肖哥,不再聊一會嗎?”
“嗯,沒什麼意思。”
肖憲則推門而去,他的氣場太過強大,周身仿佛立了一塊生人勿進的牌子,沒有人敢多嘴勸他留下。管家連忙跟上他,恰好和門外正準備進來的秦砺相遇。
秦砺驚了一下,臉上立刻浮現一個笑容,“肖先生要走了嗎?”
他等了這麼久時機,想與肖憲則談論一下合作的事情,結果今天肖憲則走的這樣快,他有些不悅,卻不能表露在面上。
肖憲則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卻忽然問:“今天鋼琴師沒來麼?”
“啊?對,他請假了,好像感冒在家。”秦砺下意識說道。
肖憲則眼睫在眼睑上投下寡淡的陰影,他似乎隻是随口一問,并不真的關心在意,面容古井無波,就這樣離開。
秦砺想要開口挽留,可是肖憲則總是給人一種疏離感的禮貌,沒有人真的敢打亂他計劃、或者讓他停下腳步,他給人一種上位者的穩重與漠然。
也更像是一池與世隔絕的死水,毫無波瀾,死氣沉沉。
他們走遠後,秦砺“啧”了一聲,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發。
他視線下意識地往樓下,那架鋼琴上瞥。
算了,他作為老闆,關心一下員工身體狀況,也是很正常的吧?
他居高臨下地給小鋼琴師發了條消息。
“喂,你沒事吧?”
沒有回應,秦砺眉皺得更緊。
悅炳府外,管家看出肖憲則心情不太好的模樣,他幫肖憲則開車,試探着問道:“肖爺,您最近心情不好?”
“沒睡好而已。”
肖憲則揉了揉眉心。
管家有些驚訝,肖憲則不是一直睡不好,都成習慣了麼,怎麼最近又嚴重了?
“那今天還要去一趟道觀嗎?”
肖憲則不語,手指搭在腕間的佛珠上,閉上眼睛,似乎還能聽見女人絮絮叨叨的話語。
“憲則,姐姐知道這樣對不起你,你身上責任太多,可他畢竟是我唯一的孩子,我的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