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六千年後的地球上。
如果你将美國地圖縮放的足夠大,就能在東海岸的新澤西州中,看見一個叫做“哥譚”的神秘城市。
繼續放大,你或許能發現一個叫做“阿卡姆瘋人院”的标紅地點,任何地圖引擎都會以面對核洩露般的慎重态度,在這個小小的療養院下着重強調它的危險性,注明裡面關着多少殺人如麻、心思扭曲的罪犯。
而你如果能入侵蝙蝠電腦,那就還能繼續放大地圖,在這個标紅地區看到一間紅上加紅的“病房”……
醜陋的綠色油漆如同血液般覆蓋在病房的牆壁上。被撒旦寄予厚望的小醜差點被憑空出現、砸到他臉上的牛皮本戳瞎右眼。
他誇張地垮着一張混雜着不悅和饒有興趣的臉坐起身,像條聞到腥味的鬣狗:“這次又是誰?浮士德?黑荊棘?煉金術士?天啊,如果每一個魔法側的三流反派發來越獄的邀請,小醜都要欣然配合,一年365天都不夠輪流赴約的。”
旁邊牢房裡的囚犯實話實說:“我覺得地球上還沒有這麼多魔法側的反派,否則想想超人的生存環境吧。”
衆所周知,超人的魔抗為0。走廊裡頓時哄笑不止,空氣裡一時充滿了快活的氣氛。
小醜則在鄰居無心的诙諧之言中愉快地低頭,翻開日記本,打算看看是哪個幸運兒恰好撞上他心情好的時候……
小醜:“:D……”
小醜:“:[”
哪個傻逼。發邀請函居然不用英文。咋?還要他現場學習小語種嗎?
小醜在“什麼傻逼,滾”和“真有趣,我的手有點想念撬棍”之間搖擺了一陣,高高興興地倒回單人床,翻身在側壁松動的磚塊裡撬出一部誰也不知道它是如何偷渡進來的手機。
他可能是平生第一次打開在線翻譯軟件,捯饬了一會才發覺有“識取截圖中文字”這種功能。當他好不容易将文字順利導入對話框時,這場愉快的解謎活動已經變質了:他的手不是“有點想念撬棍”,是“非常想念撬棍,不見血都對不起他耗費的十來分鐘”。
翻譯頁面轉了會圈,轉譯出一行晦澀難懂的文字:【sdffgeiwfij】
小醜:“……?”
這是英文嗎?
他狐疑地對照了一下紙面上的文字和屏幕中的文字,惱火地發現這破“智能識取功能”根本不智能,識取出的文字沒一個是正确的。
與此同時,筆記本上再次吐出了新的文字……同樣看不懂。
隔壁牢房裡,鄰居忽然用令人嫌惡的聲音發出一聲驚喜的“啊哈!”,旋即又高聲道:“有人準備在布魯德海文幹一票大的,需要咱們替他拖住哥譚這邊的注意力。他派來的手下會在一分鐘後抵達阿卡姆瘋人院,炸毀側門——朋友們!我們将要自由了!”
嘈雜的歡呼聲中,考慮到自己在外逍遙的時間,基本和小醜在蝙蝠俠面前蹦跶的時間成正比,隔壁的囚徒即便并不樂意,但還是虛僞熱情地邀請隔壁的小醜:“一起?Joker先生?你下一步計劃去哪?我可以捎你一程。”
小醜胸腔漏風似的嗬嗬笑了兩聲,倏地收斂表情,将手邊的碎磚扔出牢房,差點把住在他對面的倒黴蛋砸了個開瓢:
捎個屁。他的下一步計劃是破解這傻逼小語種,誰要替别人當幌子?那家夥甚至還不是他們哥譚的本地人!啐。
于是,倫敦飛向哥譚的某架私人飛機上。
哥譚義警AKA阿卡姆瘋人院的實際監管者AKA布魯斯·韋恩,已經褪去屬于他表面身份·風流且不差錢的布魯西甜心的昂貴西裝,換好了蝙蝠俠的全副武裝。
正蹙着眉聽留守在哥譚的助手紅羅賓語速急促的彙報,忽地,通訊頻道中的聲音戛然而止。
“?!”蝙蝠俠心中一沉,無數關于“蝙蝠洞被襲擊”“紅羅賓遭到暗算”的糟糕猜測迅速掠過腦海。他沉聲道:“紅羅賓。”
對面傳來紅羅賓像被什麼嗆到了似的猛咳聲:“我……咳咳!我沒事,B。隻是……”他不可思議中摻雜着狐疑地說,“小醜拒絕了越獄邀請……?”
“然後有一大幫人覺得小醜既然會做這個決定,一定有他的道理,也打算留下來。剩下決定越獄的人不足為懼——我想你不需要急着趕回哥譚了,我能解決今晚的麻煩。”
通訊頻道裡安靜了一陣,兩位偵探都感覺這事兒越想越不對:能讓小醜心甘情願地待在阿卡姆裡,這家夥到底在謀劃什麼可怕的計劃啊!
提姆迅速改口:“——其實我仔細想想,你還是盡快回來比較穩妥。”
蝙蝠俠也這麼覺得:“一分鐘。”
一分鐘,夠做什麼事?
足夠蝙蝠俠乘坐的私人飛機抵達哥譚上空,蝙蝠俠直接展開藏有記憶合金支架的披風躍出機艙,極速迫降向阿卡姆瘋人院的方向。
足夠打算越獄的剩餘人等從亢奮中冷靜下來,在“小醜都不出去,我們這群蝦兵蟹将跑出去能浪幾分鐘?這跟平白無故求挨揍有啥區别?”和“小醜說不定想憋個大的,最近我要不還是留在阿卡姆觀望觀望”的思量中,謹慎地放棄越獄計劃。
于是。
一分鐘後,當劫獄的人準時到來,炸藥摧毀了阿卡姆的側牆時。
所有人都在按兵不動:
劫獄的雇傭兵們杵在濃煙滾滾的阿卡姆外:“?你們出來啊??”
阿卡姆衆面不改色地縮在局部燃燒的牢房内:“不不,要不你們進來坐會?”
“……”黑暗騎士和羅賓鳥一人蹲在一棵樹上,借着茂密的樹影遮掩身形,無語又滿腹狐疑地盯視下方的拉鋸:o.0?
幹啥呢?這幫人到底是要越獄還是進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