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6000餘年前的“氪星”上。
利奧蘭正和亞茲拉斐爾一起,以相同的姿勢扶着鏟子,并肩欣賞他們共同填出的新大陸。将近兩百平的土地,足以讓兩人擁有一個寬敞的辦公空間,甚至還有餘暇種點小花小草。
這絕不是個簡單的工程,畢竟他們要填的礦脈落差有将近千米。能在短時間内填出兩百平的空地,已經算是天使們效率絕佳。因此,兩個休息的天使多少都有點喘粗氣。
利奧蘭變出一條樹藤秋千,正想坐下,就見亞茲拉斐爾抹抹汗,又扛起了鏟子:“等等,你不累嗎?”
比起勞累,亞茲拉斐爾更害怕閑下來會不受控制地思考克蠕利的那些話:“我、呼……我還能再幹一會。”
“别這樣。”利奧蘭感覺到這份上,他不得不詢問亞茲拉斐爾究竟在為什麼煩惱了,“你是不是有心事?也許可以試着向我告解?”
天使之間也可以互相告解,不論職權高低(當然,如果有些高位天使拉不下面子,那就另當别論了)。
亞茲拉斐爾被利奧蘭拉住手腕,内心掙紮良久,才在利奧蘭身邊坐下。
他們并不知道自己擠坐在一條樹藤上的樣子,正落進天堂地獄兩大Boss的眼中。撒旦甚至覺得這倆小卷毛擠在一起的樣子,像兩隻緊挨着落在樹梢上的小鳥球。
亞茲拉斐爾不安地垂頭扣着手:“我隻是在想……都是一些沒有意義的問題。比如為什麼知道善惡對于人類來說是不好的?如果是不好的,全能的主為什麼不把那棵樹種在人類無法企及的地方?”
利奧蘭思索着慢慢道:“既然想不通,為什麼不換個角度思考這個問題?”
“就像你說的,也許全能的主将智慧之樹種植在伊甸園中央,就是希望人類去摘的?”
“畢竟,如果不懂得善惡,人類要如何知曉七美德的高尚?七宗罪的錯誤?人類要如何區分天堂和地獄——假如善惡對于他們來說毫無區别?”
“……?”亞茲拉斐爾從未如此思考過,“但是,如果真是這樣,為什麼主不直接将智慧之果賜予夏娃和亞當?”
“也許主并不希望自己創造的生靈隻會毫無獨立思想的盲從。”
“也許是否偷食禁果,隻是上帝對于人類是否準備好脫離上帝的庇佑,獨立行走于人間的考驗。”
利奧蘭的神情正如他的内心,沒有絲毫動搖:“你如何看待主?亞茨?”
“若你将祂視為天父,就應當相信父親的所有安排,都隻是為了讓孩子成就更好的自己。若你将祂視為全知全能的主,就應當相信上帝不會出錯。”
隔着水鏡,撒旦發出牙酸地啧舌聲;穿梭星際而來的恒星光落在天使身上,令端坐着的天使仿佛散發着神聖的光輝。
但下一秒,看呆了的亞茲拉斐爾就反應過來:“那個本子,利奧蘭!你腰間挂着的那個本子在發光!”
“什麼?哦!”利奧蘭瞬間從光輝聖潔的神性模式切換回手忙腳亂的軟萌小卷毛,“這還是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可能是有人在對面的日記本上寫字了?”
他翻開日記本,就見紙面上多出了一大段散漫但不失美觀的花體字,并且還在絮絮叨叨地往外蹦新字:
【嗨?對面的朋友?你認識這個日記本的主人嗎?他在十分鐘前突然撞進我卧室的陽台,一頭栽在地上昏迷不醒,還滿身是血。我剛下樓想找管家上來給他處理下傷口什麼的,但再到陽台,他就不見了?我隻在陽台上找到這本日記。】
【如果你認識這個日記本的主人,要不要去找找你的朋友?說實話,我當時看了眼他的傷口,這人夠嗆能活下去。】
【以及如果你要來找他,可以直接來韋恩莊園……我陽台上還有一大攤血迹,也許可以追蹤。如果你不知道韋恩莊園在哪,試試谷歌。】
利奧蘭看着看着,心逐漸提了起來:日記本的主人?他記得,日記本最後是落在之前那個往他身上放銀色甲蟲,還很不好講話的超大隻黑漆漆手上了吧(天使對于自己被兩百磅的大黑貓吞沒這件事仍耿耿于懷)?
雖然對方十分暴力,還侵犯天使隐私,但至少蝙蝠俠能夠和他對視,卻不被他的容貌影響,這足以證明對方是一個品德高尚的人。
利奧蘭有點坐不住了,匆匆跳下樹藤,拜托亞茲拉斐爾幫自己找主天使再請一次假,便施展奇迹:“請送我去韋恩莊園。”
或許是上帝保佑,這一次穿梭時間線也沒有花費他太長時間。
利奧蘭甫一落地,就循着燈光沖入主宅客廳:“血迹在哪?你們找到蝙蝠俠了嗎??”
“……?”
聽從蝙蝠俠的指示,等候在韋恩莊園客廳的超人和迪克齊齊愣住,兩秒後不約而同地扭頭看向正穿着深V睡袍,懶懶地窩在沙發裡打哈欠的布魯西寶貝:“呃……?”
布魯斯一個機靈清醒過來,尚還有些睡眼惺忪地裹着睡袍坐起身:“哦!你來了。”
他又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漂亮的藍眼睛裡霧氣朦胧:“對,蝙蝠俠不見了。我叫來了正聯的超英,也許你願意和他們一起尋找他?”
超人&迪克:“…………”
利奧蘭到來前,超人還在憂心忡忡地問布魯斯,萬一利奧蘭來了就走怎麼辦,有沒有辦法延長利奧蘭逗留的時間?
蝙蝠俠顯然給這個問題交上了完美的答卷:
隻要布魯西寶貝不穿上蝙蝠制服,蝙蝠俠就不會出現。隻要蝙蝠俠不出現,利奧蘭就不會離開。
在場的知情人無語地想:這還是個灰姑娘的魔法——因為在下一個夜晚到來前,他們必須成功說服利奧蘭,畢竟蝙蝠俠明天晚上也是要穿上制服夜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