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辜的話語就好似一句玩笑話,但遲灼可不會輕易将季辰熙的話當做玩笑。
他來到駕駛台上随意操作了一下,随後眼眸微眯,“倒是小瞧殿下你了。”
季辰熙唇邊笑容不減,“好說。”
其餘人或許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對于懂行的柏寒來說這一切都顯得十分的明顯,對方竟是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對着星艦動了手腳,就跟前面無聲無息的系統幹擾一樣。
眼見兩人再一次陷入馬上就要打起來的架勢,鬼影那叫一個頭大,生怕兩人真打起來,然後他們所有人陪葬。
遲灼與季辰熙兩相對峙,這下就連中年男人都感到了壓力,此時此刻他們算是清楚認識到“内憂外患”這個詞。
遲灼随意将拿在手中的玻璃杯放下,唇邊冷笑微斂,“方才與殿下開玩笑呢。”
“我也在和遲灼哥哥開玩笑呢。”
季辰熙将剛剛遲灼調出來的東西再一次隐藏,其實他完全無需如此,但季辰熙這邊前面沒有完全制衡遲灼,那麼掌控權就完全在遲灼這邊,對方說合作他們便合作,對方說将他丢給紅蠍,他的性命就得沒保障。
其實單就戰力來說,直面遲灼還不如被紅蠍的人擒住,可惜紅蠍要的何止是将他擒拿,人家要他命,他單槍匹馬莫非還能抵擋千軍萬馬不成。
季辰熙不得不耍這點小心機。
這是一個極為危險的舉動,很有可能遲灼會因此惱羞成怒,好在這位也不知前面是在開玩笑,還是審時度勢後的決定,竟是真的沒有直接翻臉。
包圍圈逼得越來越緊,不斷有星盜船朝着他們的星艦發射光子炮,就算這星艦性能極好,也經不起這樣的霍霍。
中年男人駕駛着星艦躲過一波又一波的攻擊,闆着的冷靜面容已經滲出些許冷汗,火力太猛了,他們的一架星艦到底還是過于勢單力薄。
此時年輕男人在瘋狂瞧着自己的光腦,讓就近的人最好趕快來,真出了什麼問題,誰也承當不起。
随着情況越來越危險,就連季辰熙的面容也不如一開始輕松。
此時此刻,遲灼反倒是最為冷靜的那個。
“不要再将能源浪費在炮火上。”遲灼提醒。
“是。”中年男人應下。
作為S級alpha,中年男人幫遲灼管理着許多勢力,已經很久沒有應對過這種完全處于弱勢的情況,一切的起源都是那位三皇子殿下,最好的方法便是将這位與他們主子關系微妙的皇子殿下丢下,可主子沒說話,他絕不敢提任何建議。
不将能源用在炮火上,躲避的速度的确快了許多,但那些星盜船隻要靠近就會對着他們的星艦進行火力攻擊,在無法躍遷的情況下,中年男人就算駕駛着星艦躲過大多數攻擊,也還是會有幾道攻擊擦着星艦的邊過去,這樣的攻擊多了,星艦也慢慢有了一定損耗。
遲灼歎息一聲,手中已經浸出一片濕潤的中年男人面色微微白了白。
“家主。”
遲灼示意沒事,直接半俯身駕駛起了星艦,現在情況危險他們換位置的時間就已經足夠星盜船給他們來無數道攻擊,可就是這樣别扭的姿勢,星艦也發生了質的改變。
其十分絲滑地躲過那鋪天蓋地的攻擊,還能理性分析道:“我們的人來不及過來了。”
年輕男人連忙道:“家主,已經通知了華先生。”
這位華先生就連季辰熙都知道,那可是遲灼最好用的左右手之一。
“那些人連磁場都能幹涉,你覺得通知他,他就能及時趕過來嗎?”
年輕男人一時啞口無言。
遲灼很清楚他們現在所處于的環境,從最開始的躍遷失敗,他們就已經處于完全被動的情況中,其實前面毒蠍不親自出手,這也就頂多麻煩一點,不過那位都親自出手了,一點麻煩已經在無限往死局的方向發展。
“殿下真不是來謀殺我的?”遲灼真心提問。
跟随遲灼節奏,輔助對方的季辰熙語調不再是特意僞裝的無辜,而是平淡的一句,“真要謀殺前面就動手了。”
遲灼輕笑一聲,手中一個操作猛然躲過一道攻擊,這道攻擊可與之前那些對着星艦胡亂攻擊的不同,對方在預算他的走向,他下一秒所停留的位置。
果然沒一會,星艦的通訊就被另一邊的人連上,那邊的人沒有露臉,季辰熙瞧見的便是光屏中奢華的座椅,以及一身繁複服飾的男人胸膛以下,季辰熙在那雙略顯寬大粗糙帶着巨大綠寶石的手上略微停留了一下。
那邊特意聯通通訊,倒與之前紅蠍其他人的話語不同,他算得上禮貌地道:“是遲先生嗎?”
遲灼黑沉的眼眸帶出一點冷寒笑意,“原來你知道我啊。”
“正是知道遲先生在,我才親自出手,前面手底下人不懂事,冒犯了遲先生。”
遲灼似笑非笑,“好說。”
“遲先生也知道我們是一些粗人,收人錢财與人消災,這帝國小玫瑰有人指明要,還給出了讓我滿意的酬勞,這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對遲先生的冒犯,我定會讓手底下的人好好來賠禮道歉,遲先生隻需要将這隻小玫瑰交給我們就好。”
那邊的态度實在是禮貌,鬼影悄悄瞧着遲灼,他沒太了解帝星的事,這個男人到底是誰,竟是能讓紅蠍的首領說話都這麼客客氣氣。
“可惜你來晚了一點,你口中的這小玫瑰前不久才将我得罪狠了,我這都還沒報複回去,實在不好讓他先沒了那條小命。”
那邊人摩挲自己戒指的動作微微頓了頓,“這麼說遲先生是不打算與我們紅蠍好好說話了。”
遲灼冷笑,“閣下有與我好好說話嗎?”
别以為他不知道那一發光子炮是誰打出來的。